钱儿的头发分成两半儿,在两侧挽成了两个总角髻,用绳子绑上。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及见兮,突而弁兮。
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纵然黄皮黑眼,若没了文化传承,终究似是而非。
过程会是漫长的,但总要迈出第一步,族人已经知道雕刻护身符,美的基础已经产生。
而且发型作为可婚配成年与未成年的区别,将来是很有用的,形成一种文化和性成熟绑定在一起,问题不大,所谓的及笄冠礼的原始版本。
况且乱蓬蓬的头发也容易沾染寄生虫,对于健康是个大问题。梳子和篦子现在还没出现,免不得过几天又要把方雷氏的传说抢来,这不仅仅是美观的问题,也是卫生问题。
第一次梳发髻的榆钱儿觉得头上沉沉的,很不舒服,等到梳完之后,急忙跑到河边,看了一眼。
自己的头发被盘成了两个发髻在两侧,垂着短短的一段绳子,比以前乱蓬蓬的好看多了。
“再教你一种。”
陈健解开了榆钱儿的头发,想了一下及笄的模样,未免有些麻烦,于是给妹妹编了两个麻花辫儿。
榆钱儿对着水面看了一眼,两条黑黑的辫子垂着两侧,有点像蛇,黑黝黝的。
“学会了吗?”
“学会啦。和以前搓绳子一样。哥哥,我给给你编一个吧。”
陈健急忙摇头,心说自己梳两个麻花辫的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自己也洗了洗头,把头发束在一起,用绳子缠了一下,在河边折了一根木棍插进去。
对着河水一看,多少有了那么多点意思,只可惜自己身上穿着兽皮,还是有些不伦不类。
简易的肥皂有股怪怪的味道,但至少能洗掉油腻,脸上积攒了十几年的油污少了许多,顿觉清爽,也干净了许多。
看着还在岸边的妹妹,陈健摆摆手道:“去给家人看看,榆钱儿有多漂亮。皂就放在洞里的石头上,带着家人来洗头。”
“欸!”
榆钱儿双手自然地抚弄着垂下的麻花辫儿,欢快地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朝着洞穴跑去。
看着地上随着跑动而晃动的辫子的长影,榆钱儿觉得家人一定很喜欢,忍不住用手摸着辫子,越发觉得好看。
跑了几步,心里忽然间涌出一种奇怪的、从没有过的想法。
“要是就我一个人梳着辫子就好啦,那我一定更漂亮。”
她不知道这是人心深处普遍的一种渴望,渴望与众不同与渴望被人羡慕,无伤大雅,却不知怎么觉得这种想法和想要自己偷吃食物不给族人是一样的
被这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吓了一跳,差点被石块绊倒,踉跄了一下,心里咚咚直跳。
“小心点!”后面传来陈健担忧的叫声,榆钱儿没有回答,将头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压下去,匆匆地跑回了洞穴。
陈健看着跑远的榆钱儿,望了望无云的天边,明天是个好天气,是该出去寻找探寻外面世界的时候了。
如此匆忙,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一个意外的悲惨事件随时都有可能中断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