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公司不是没考虑过。南洋公司那边倒是好说,他们对于三条合法贸易船的事相当不满,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极力想给西班牙交关税,但是西班牙王室极力不想收关税。走私这种事,毕竟还有诸多不便。所以南洋公司的态度很坚决,如果和西葡开战,他们的底线是对西班牙两大总督区的合法贸易权。只要有这个底线,他们百分百支持。”
颇有殖民地事务天分的年轻人点头道:“那这样的话,南边没有问题。东边的话,想要在马六甲动手,墨党在那边的势力是绕不过去的。没有他们的支持,也是不行。”
宴会的组织者笑道:“这个也没有问题。茶叶我们有,生丝我们有,能卖的东西也基本在那里卖不出去,而且那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公司在那里什么都得不到,如今就算墨党的人求我们插手明帝国的事,我们也不会插手。只不过问题就在于……墨党那些人在南洋公司搞掉退股,极力反对奴隶贸易和掠夺地租这两种盈利模式,我就怕那群脑子坏了的人坚守自己的底线,在望北城给我们找麻烦。大家都知道,公司就是奔着地租去的。”
“这个倒不用担心。墨党在闽郡只是高调退股,但除了写文章之外,并没有过激举动。如果说现在封禁墨党、没收党产、禁止雇工结社、严格报纸审查等制度实行,墨党会怎么样?想都不要想,肯定要做出过激举动。他们有底线,但也有退让,奴隶和地租这两件事他们只能发动舆论争取议事会立法,但却绝不会因此对抗共和国,至少现在不会,而且这两件事也不可能得到多数人的支持。墨党还没有控制议事会,所以他们只能独善其身。必要的时候,如果他们真的反对,那就指责他们叛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用一切为了族群利益、一切为了共和国的理由,去对抗他们的人人平等自由权利之类,这是最好用的办法。”
宴会中的公司幕后人物商量了一番,问道:“墨党的事暂且不提,按那本环球见闻录上说,葡萄牙人在印度沿海的势力很强?”
“是的,我在望北城和北大年也听那些人说过。凡是在印度洋穿行的一些船只,葡萄牙的舰队经常会强制停靠驱逐。而且耶稣会的传教士在印度王那里也受到极高的待遇,就像是我们在明帝国没有选择在澳门广州寻找机会一样,那里的葡萄牙人政治势力很强,很容易造谣生事。所以,想要在那里立足,必须要和葡萄牙开战,至少要在海上击垮葡萄牙人的势力。”
“你是说前期投入巨大,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回报?”
有人这样问了一句,其余人也露出焦急的神情。
他们是看到了南洋公司的暴利之后才想到借助权利先把坑占了,至于到底如何经营都还只是个脑袋中的幻想。听到前期需要大量投入的时候,他们很是关心。
“这要看诸位是想博今世的富贵,还是想要为家族留一份极大的产业了。”
听到这,有人有些兴趣寥寥,摇头道:“要是为家族留产业的话,我现在就应该拿出大量的钱去大荒城、黑天鹅河之类的地方,在那里圈地移民。”
年轻人听到这话,心中明白自己想要被重视,就必须一语惊人,否则的话自己的野心就根本实现不了。
轻笑一声,并无嘲讽或是不尊重,仍旧是一副带有几分尊重的语气道:“并非如此。那里地多人少,就算投进去钱,数年之后人就会逃亡干净。但凡庄园,如果没有人,不能支配庄园内的人,空有土地又有什么用呢?大荒城在墨党手中,你在那里投钱,或许三十年后就被‘一切归劳动者所有’了;黑天鹅河的航路在墨党手中捏着,那里更是连个人都没有,稍微一跑抓都抓不回来。族群之内的争端,墨党有很多理由可用;族群之外,只需要一句族群利益大于一切,墨党就会被动的多。诸位吃肉,其余人喝汤,印度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长久的地方,那里才是家族兴盛数百年的一处‘波托西银矿’。既是那里曾被许多人征服当个皇帝,别人做的,我们缘何做不得?收取人头税、地租,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赚钱而且不会在国内饱受诟病和反抗的投入吗?”
“于国内,终究有风险。底层如柴,一旦将来火势烧起来,谁又能保证?国内做的过火了,三天两头还有暴乱反抗,名声也不好。如今共和国周边已无邦国,军功又要去哪里赚?没有军功,又如何保持家族长久不灭?这些土地的收入,比起南洋公司的赚钱速度又算什么?几十年后,没有军功没有敌人,一切只能向银币看,这是大势所趋啊。既要不断地制造敌人,又要在制造敌人后有利可图,让更多人喝汤,这样才能安稳长久。不向外,便只能向内制造敌人,可诸位愿意面对一群在立国之时便承认活不下去便造反就不是错的共和国族人吗?”
为求博得重视,年轻人说的慷慨激昂,知道这时候不说的重些,自己就难有立锥之地;这时候这些人不投入,自己想要靠着环球航行的见识和在墨党学的利益分析手段成就一番事业的野心也就难以实现。
说的怒了,最多不投入或是被赶出去这场宴会,但不投入的话一切野心也支撑不起来,于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