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炮击到战斗结束,一共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次抓住对方装填时间差的齐射反击冲锋,彻底击垮了萨摩藩的这一支拼凑起来的队伍。 .
三个连队的士兵继续北上,追击那些溃逃的败军,当然主要是为了搜索那些日本人掠夺的财物。
陈健和军官商量过了,不要让这些士兵劫掠平民,士兵们只好去搜刮敌人,心中略微有些怨气。
剩余的士兵打扫战场,将受伤的敌人的脑袋砍下来,也算是帮着他们结束被铅弹击中的痛苦。
己方这边伤亡了四十多人,对面因为没有控制住战场,受伤的基本被杀死,一共被杀了九百多人。
副将平田增宗被击毙,桦山久高以下的将领被俘,剩下的逃往北边,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被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看着远处正在燃烧的那霸,几个上岸来清扫战场的贸易公司那边的人物心中暗喜。
经过这一年多的了解,他们已经明白了朝贡体系是怎么回事。对于琉球的重要位置他们也已经知晓,陈健出兵琉球他们是同意的,但从利益的角度上他们既不是为了保卫琉球也不是仰慕王化。
如今他们希望的就是让陈健托福建官场的关系,以“琉球新经残破,财匮人乏,免去朝贡”之类的理由,剥夺琉球朝贡贸易的机会。
朝贡看上去是个附庸国义务,但实际上却是大赚特赚的买卖,免除朝贡的义务琉球怕是要哭爹喊娘,但这个理由又实在完美,无可挑剔。
多出来一个竞争对手,自己这边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而且经此一战之后,琉球的萨摩藩以及日本国的关系都会降至最低,恐怕很难有机会前往日本进行贸易了。
这样一来,琉球空出来的这些贸易份额自己这边就可以拢在手中,而且不会被旁边的明朝厌烦和警惕,实在是一举多得。
明朝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守卫琉球,琉球人又要担心岛津家的报复,也只能依靠自己这群人。如果由琉球王上书明朝,恳请明朝同意这些人在这里巡视驻守帮助平复倭患,那就再好不过。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按照族群的习惯,将这些砍下的脑袋筑城京观。两个会摄像术的人忙着搭建暗房帐篷,将这些人头拍下来留作证据,以及将战场上的死尸都拍成黑白的简单照片。
随行的船医正在治疗受伤的己方士兵,简单的截肢手术就在战场上进行着,那些被铅弹击中的地方惨不忍睹。
陈健对战场的种种早已习惯,带着身后的一群人围着战场转了一圈,等着那几个忍不住战场血腥味的年轻人在一旁呕吐。
被陈健非要随行的李旦笑呵呵地看着这些死人,心道:“这些人果然厉害,片刻之间就能将这些倭人屠戮干净。手段之高,只怕不低于在吕宋屠杀的西班牙人。跟着这些人绝不会错。”
他倒不是那些没见过战场的年轻人可比的,出海吕宋也是九死一生,又亲眼见过几年前马尼拉城的大屠杀,这样的血腥味他早已习惯。
孙元化等人虽然也见识过了浮尸饿殍,但是战场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对于战争的认识也从这战场上焕然一新。
在战场转了半圈熟悉了战场杀戮后的血腥,便道:“先生,若是能学到这样的练兵之法,倭寇之乱倒也不足为惧了。”
陈健摇头道:“制倭于大海之上,那是上策。等倭寇上岸,再行征伐,那是落了下乘的。你们军中也有各种大炮,这是优于倭人的。而对火绳枪的使用,未必比得上倭人。这倒不是我说的,是福建的军门们说起的兵部的意思,兵部的大臣们觉得倭寇火铳很强。你也看到了,这火器强弱,未必在火器是否犀利,而在于使用火器的人能否做到令行禁止,不得命令不得开枪。”
孙元化点点头,之前排枪的震撼不需要说再多,那就是最好的证明。略微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战场,暗道:“果真如此,就算有这样的火铳,若是不得命令便胡乱开枪,等到敌人冲到面前的时候并无铅弹,自然军心涣散。按先生所说,离得越远用火铳齐射杀死的敌人越少,而离得太近又需要军心士气,说到底明白了这火枪怎么用还是比不过编练出一支可以令行禁止的士兵。”
于是忍不住问道:“先生,这样的军心士气,靠的是什么?”
陈健想了想道:“纪律和训练,这是战场之外。而战场之前,需要的是钱。没有钱,打不成仗的。这一仗,我许出了许多的银两,自然士兵听用。都说兵过如洗,你也会通读史书的人,印象中可有几支军队可以做到?”
“若论起来,恐怕也就是岳王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吧。不知道先生是靠什么来约束军纪不行劫掠之事的?”
“很简单,钱。否则的话,你觉得我能约束住这支军队?若是没钱,那霸免不得又要被抢一次。所以,最重要的问题,还是钱从哪来?有了钱,你们大明周边的敌人岂是一合之敌?”
“难道世上就没有一支不劫掠不贪财的军队?”
陈健哈哈大笑道:“可能有,但是为什么呢?岳王的军队除了军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