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这里驻军,宣示这里的拥有权,并且拟定这里作为一个*,很快走私贩子就会云集这里的。鲨鱼嗅到鲜血,就会围过来;商人嗅到利润,也会一样。从这里到西班牙的殖民地,比起从欧洲走要近得多,而且咱们的各种货物也和欧洲货不相上下,有些还要更好一些。商人嘛,无祖国的。”
“那陈先生,这种一部分利润被他们赚去的时间要持续多久?”
“如果一切不顺利,少则三年,多则十几年。如果一切顺利,可能一两年就行。看情况。”
“你是指和西班牙的谈判?”
“不止。就算谈,也不太可能允许咱们直接贸易的,可能会是另一种垄断贸易。以*为中转,王室特许贸易,咱们捎带着可以走走私什么的。不会这么容易的。”
“咱们凭什么答应呢?”
“没办法,想贸易的是咱们。没有咱们,他们的垄断贸易赚的不亦乐乎。求人的,总是比被求的姿态要低啊。”
一群人都笑,陈健摇头道:“你们别笑,这事麻烦着呢。”
事实上,远比这些人想的要麻烦要复杂。
西班牙政府马上又要破产了,他们会想尽办法搂钱的,垄断贸易这种事他们绝不会放弃。
再者,在殖民地的北边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想来西班牙人也会慌张的很。
他所熟知的世界线马上就要发生变动,有些东西已经很难预判了。
陈健也不想着替荷兰人和那些新教国家当挡箭牌,但是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必要的时候放出消息要和荷兰人签订军火贸易协定,也能作为一个砝码。
只是会不会引起西班牙人的警觉,从而把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到这边?毕竟这边是西班牙的产银地,这边出了问题西班牙国内要出大问题,这都很那说。
同样,东边也一样会出问题。
忽然出现的这样一个畸形体,如果这边的手工业可以满足西班牙殖民地和欧洲的需要,包括生丝、棉布、茶之类,有些东西就不可能沿着原本的世界线走动。
从这边开始的贸易距离更近,不管是去殖民地还是去欧洲本土。前者只需要走十几个纬度,不需要横跨太平洋;后者不需要绕道开普敦,可以从大荒城中转转运。
这样一来,明朝江南的手工业必然会遭到重创。
白银的流入忽然减少,江南普遍的改粮为桑为棉之类的事已经发生。之前大量白银已经流入,整个市场已经习惯了这种白银流入的情况,忽然断崖式的下滑,恐怕造成的动乱会比历史上更为严峻。
江南一带面临的问题可能就不仅仅是历史上的抗税之类的事,矛盾的演化也会比历史上更为严重。
东西方都会出现很多的改变,陈健估计十几年后这世界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亘古不变的那些东西,比如科学,但是历史将会在十几年后失效。
决定东西方命运的宗教改革战争、萨尔浒之战,基本同时发生在十几年后,而这两场战争陈健必然会想办法参与的。
未必非要亲自动手,组织雇佣兵、售卖军火、贷款、垄断粮食铁器之类的供应忽然切断之类的办法都有效。
共和国这边,十几年后这边南方诸郡的工商业逐渐发达;新一代的资产阶级民主思想意识形态的年轻人成长起来;政治经济学和各种权利关键逐渐成熟;水力工厂的建立;以及埋下的这颗南洋贸易公司牵扯到十几万人的大炸弹……
同样的,这个畸形体也算是个只进不出的怪物,几乎没有什么太多需要进口的东西。白银大量流入,价格革命,底层的生活估计也不会好过。
加上马上到来的所谓的小冰期气候,以往能够被压制的矛盾全都会一点点地暴漏出来,加上有组织的推波助澜和意识形态宣传,这边的麻烦也小不了。
有些东西已经不可避免要变得面目全非,陈健所能利用的历史先觉也就剩下这十几年了。
最大的先知先觉优势就要消散,陈健心里也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