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队伍中,同时发动了部分码头工人,以及专职的脱产纠察队。
数千人,分配了足够的纠察队来维持秩序,打起来“当人!不当畜生!”的条幅,呼喊着口号,朝着闽城的议事会进发。
…………
闽城,城中已经乱了很多天。
人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从十天前忽然间煤的价格飞涨,进而没有了煤可用。
这是冬天,即便闽城不冷,可许多行业还是需要用煤作为燃料的,包括一些家庭作坊也是需要煤的。
一时间闽城很多的行业无法正常运转,可是城中众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市面上出现了问题,尤其是一些富商、作坊主的正常生活先受到了影响后,闽城的官员们开始忙碌起来。
商务官石鸣以为是这些商人又准备投机哄抬物价,心中极为不满。
一则是之前兰花风潮的屁股还没擦干净,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向上面贿赂了许多的钱财,但是是否追究还是个未知数,据说都城已经派了人在这边秘密调查。
既有明着的御史、暗查官、采风官等,也有暗中派出的黑衣卫,到现在为止到底要怎么处置还没有说清楚。
再者就是按照以往的潜规则,就算是哄抬物价,也要先和他这个商务官暗中商量一下,分红是必不可少的,这一次居然没打招呼,这分明是感觉自己染上了事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两种怒火交织下,找到了城中有能力操控的大商人,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商人们却也一头雾水,不断地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情,不是他们哄抬物价,是这几天闽河根本一点煤都没运过来。
闽城是个煤炭外卖的郡,即便内部的运输费用已然不低,可是到了码头上海运到其余的郡县仍旧是有利润可赚的,海运的成本终究比没有大规模修过运河的陆路成本低。
这也就决定了几乎没有运煤船来闽城,就算有试图赚这笔钱的,也会在之前的煤炭同业会的打压下难以立足。
所有的煤都是沿着闽河运输的,商人们一开始以为只是上游出了点问题,可是附近的几个煤场也没有运过来,商务官又找到他们头上,这些人终于明白过来出事了。
派出的人带回了闽郡附近矿场都罢工的消息时,已经是十二月二十日了,这其中闽城又发生了不少的事,到头来根源终于找到了。
也就是这一天,墨党中央党部刊发小报,正式宣告矿工联合请愿事件的发生,整个闽城都震惊了。
这么多天,一点煤都没有进入闽城,可怕的组织力与控制力,墨党第一次以非慈善好人的身份,向整个闽城、也向不久后就会得到消息的都城和整个华夏沿海郡县,宣告自己的存在,宣告了雇工阶层开始登上了政治舞台,上面必须且一定要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而闽城官员们得到了这一切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错过了从源头分化瓦解的时机——这是最后一次有可能从源头分化瓦解的时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一旦以南安的运河为枢纽的煤铁船运联合集团垄断了闽城煤矿业之后,更为聚集的雇工会让组织更为容易。
处置失措与慌乱的闽城官员,一方面请求驻军立刻赶往闽城,另一方面让治安官组织起队伍,加上附近的一小股部队,去阻挡那些正朝闽城赶来的雇工。
然而,官员内部还有意见的分歧,谁都不想担责任,这件事太大,一旦动手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攻讦。
于是官员们很聪明地想到了一个办法:交由治安官和附近的驻军,便宜行事、临机处置。
这八个字,大有文章,也摆明了是不准备给治安官和驻军背锅。
处理得当,是官员运筹帷幄。处理不当,是治安官和驻军处置无方。
什么是得当?什么是不当?没办法界定。
如果这些人冲入闽城,造成了城市混乱,那就是处置不当。
如果发生了流血冲突,死了很多的雇工造成舆论哗然,那也是处置不当。
当雇工的队伍来到城外的时候,驻军们不知所措,军官们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方面是隔着远远的声情并茂地喊话,十分守规矩地离开了驻军一百步之外,给驻军留出了射击空间。
另一方面城中又有纠察队抬出了各种慰劳品、肉食,说是如果驻军这样横在这里肯定会饿,那就一起吃点,慢慢等。
驻军们没有得到明确的命令,这不是战场,而且闽郡的驻军虽然不是闽城人,但多是市民流民,而非自耕农,他们对于这些雇工的苦难很表示同情。
僵持了能有一个小时,墨党的人前往军队那边联系,商量的结果双方都表示满意。
只要闽城不乱,那么驻军就没有责任,所以驻军在城外不动,而治安官组织的人,与纠察队一起维持闽城的秩序,只要闽城不乱没有发生恶劣事件,那么治安官就没有责任,而且能够在这么大的事件中保持闽城不乱不但无过尚且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