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准备弄出一些大动静,仅仅是这些准备是不够的。
只是这件事事发突然,应对的时候难免仓促,不可能做好万全准备,只能把可能出现的情况尽可能考虑到。
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囤货居奇或是用此机会能够打击一下囤货居奇的投机商从他们身上搂一点钱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天傍晚的码头上,一艘经过改装的小型快船上坐了十几个人,他们的目的地是大河的入海口。
陈健之前的船队要先去龟岛,然后再从龟岛转向大河入海口的城市,从那里卸货后修理保养船只,再继续北上。
事发突然,算了一下如果此时派出快船迅速北上,应该能够赶在船队从龟岛去大河入海口的时间。
快船上十几个人的任务是去大河入海口购买一批粮食,让船队空出一条船装载着火枪、人员等北上,剩余的船队卸货在那里购买粮食,立刻南下回闽城。
但不是即刻靠岸,而是在闽城稍微靠北一点的港口内以避风为借口停泊。那处港口属于陈斯文的管辖范围,有没有风需不需要避风停泊,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除了这几艘船的粮食,陈健还派人去了闽河上游,从那里收购一些粮食乘船准备转运。
这是他自己的私事,以防万一的时候是公事,没有以防万一那就可以趁机从几个嗅觉敏锐的粮食投机商身上榨取一点油水,没什么比这个来钱更快的了。
同是这一天的下午,以商社在闽城的杂货铺、酱油销售点、过年救济发放点为中心,各种以社会实践也是一种学习为借口从蓝翔技校调集来的大量的年轻学生,带着刚刚印刷的明年的日历,走入了市民的家中。
进入的都是中底层的家中,这两年过年也都会以做善事的名义发两斤面三斤米的东西,虽然不多可是心意到了,加上酱油的价格却是便宜了许多,普通人对这些和商社有关的年轻孩子并不抵触。
孩子们拿着发的纸笔,只说这是学业练习,也是为了安排明年的生产,所以来问问各个家中的情况。
认字的就写上名字,家里几口人、存粮的习惯、每年的收入是多少、平时做什么工作之类,都明明白白的记录下来。
临走的时候再送一个明年的月份牌,送上一个极早的早年祝福。
等临走的时候,被访问的市民才想起来,这些人不是应该问一年吃多少酱油才好计划生产吗?怎么问的都是些和打酱油无关的问题,不过也没多想,心说白得了一个月份牌也是好的,这也得些铜子呢,虽然这月份牌太过简单,但至少能用。
白送的,还强求什么呢。
这种调查也不是第一次了,很多民户已经习惯,从去年开始一些街区就已经有墨党成员去做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问询了。
尤其是一些贫困的街区,社区制度基本崩坏,除了收税之外的事,墨党的基层组织如同病毒一样代替了那些本该由郡市负责但却没有做的事,以小额的低息贷款、关系调节、帮助打官司、邻里互助、夏天分发祛暑的草药等为切入点,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地蔓延着。
有些是党内成员,有些则只是慈善商社的雇工,花的钱不少,但是卓有成效。
就此时所掌握的信息,绝对比闽城绝大多数的投机商人要准确而且完善,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所有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完毕,不可能天衣无缝,剩余的只能等待。
…………
在陈健等人秘密地准备着的时候,闽郡的煤矿同盟们也没有闲着。
一开始那座矿山出的事,对于其余煤矿主来说并不关心,相反还心中暗喜,这样一来就又能挤跨一个同行。
煤矿主不是铁板一块,内部也有矛盾。那座矿山的事,其实别处也都发生过类似的,死的方式不同,各地的势力不同,处理起来细节不同但整体类似。
本来那座矿山的事牵扯不到其余的矿主,可是随着湖霖等人的宣传和争取同情的舆论风潮,这些矿主们坐不住了。
这已经不是那一座矿山的事,而是整个闽郡煤矿行会的事了,万万不能让那条规定通过,一旦通过很多事情就麻烦了。
怕的不是那些安全措施或是安全要求,怕的是工会的建立,一旦一团散沙的矿工组织到一起,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天塌一样的灾难,这是不可容忍的。
尤其是听到汪家的人说了墨党组织的雇工协会做的那些抗争后,这些矿主更是焦躁不安。
今天是湖霖和一些善良的城市清流们提交请愿书的日子,矿主们聚在一起也在为这件事做最后的攻守同盟。
商议到天黑的时候,终于得出了一个处理办法。
“这个请愿绝对不能通过,坚决反对。任何一条都不能通过,只要通过一条,今后这些矿工就要乱起来。今天想要组织工会,明天可能就会要求十四个小时工作制,大后天可能就要死亡赔偿更多的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个头绝对不能开,这已经不是汪家自己的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