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东西的工匠们对于搞个大新闻并不关心,他们只是关心这东西能不能卖不出,能否赚到钱。
这个轧花机是用来轧棉花的,这是经过验证可行的。
只是旁边另一个小铁疙瘩机器是用来做什么的,这些工匠却不清楚。
黄德指着另一个更小更简陋的、村社铁匠铺都能敲出来的东西,问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陈健看了看那个小型的手摇玉米脱粒机,忽悠道:“我曾听一位出过海的船员说,他们在一座小岛上看过一种植物,长得很奇怪,但是应该能吃。当时并未成熟,但是煮熟了吃起来味道不错。后来再去找,结果迷了航向,怎么也找不到那座小岛了。”
“我寻思如今有了钱,过些日子也要出海看看,说不准就能找到这东西。提前做出来,到时候要是可以种植的话,也可以派的上用场。”
半真半假地说了一番玉米的模样,黄德等人听得将信将疑。
闽城本就靠海,几十年前很是有过出海热,探寻和齐国之间的一些岛屿,也留下了不少水手的传说。
有真有假,尤其是水手的话里面海水太多,那就是一根泡发了的海参。挤出去之后只剩下半点是真的就不错了。
黄德对于陈健乐于相信传说,又不好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爱好。
反正这东西耗费的铁又少,除了一个小弹簧,其余的完全就是村铁匠的水平就能敲出来的。
带刺的绞盘需要铸铁,这个随便找一家生铁冶炼作坊,很容易得到。
黄德想,反正陈健干的古怪的事也不少,要是不干古怪的事反而奇怪了,就比如那些用来玩的昂贵的木凹槽。
奇怪的人干奇怪的事,那叫正常,于是便也不再多问。
陈健摇了摇那个手摇玉米脱粒机,极为满意。
这东西的出现,可以让玉米的种植迅速推广。相对于已经成熟的小麦、菽豆之类的作物,玉米刚刚出现后产量尚可,但是脱粒是个大问题。
对于土地足够而劳动力某种程度相对稀缺的族群来说,种玉米的面积与脱粒息息相关。
人多则又不同,地就那么多,蹲在家里慢慢脱,也好过饿着。
有了这个简单而又常见的、有些粗笨简陋的机器,一个十岁的孩子也可以完成脱粒工作。
玉米的产量可以促进养殖业的发展,又能快速在外部殖民地推行,这是必须要提前准备的。
东西太小,赚不到什么钱,但可以随着玉米种子一起推广,让初期玉米大规模种植唯一的诟病也消弥无形。
看到黄德等人并不关心,陈健便道:“这个小机器呢,就让学徒去做。做就是了,也不要声张,至于干什么用的,也不用管。每个月照着三百台来吧,反正如今钱是周转的开。若是将来用得上最好,用不上就当我花了些钱买个玩具。我出钱。”
既是如此,众人也不再多说,又说起轧花机的事。
“诸位师傅,这机器除了你们,没有别人知道吧?”
“当然是没有。你说的明白,这东西仿造起来简单,一旦推出去恐怕很快就会被人仿照出来。再说了,这专利的事,也不合理。注册需要花一笔钱不说,还要缴纳一大笔钱,别人用的话,只能问别人要不超过缴纳费用十五倍的价钱,而且一般只能维持十五年,十五年后便不能再收取任何的费用。我们工匠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去弄这个?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行会的那些人,可也没办法,法律就是这样。”
黄德叹了口气又道:“还有就是司法官自然是偏向自己的郡县,执法的时候又不严格,去告也无门,只是推脱。行会领袖们又有钱财又有声望还有人脉,我们这些工匠哪能招惹?要么低价售卖,自己获利不多,要么有的是办法搞垮你。”
陈健笑道:“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专利的事,无非就是行会领袖和那群放贷的,想出来的提议,工匠若是在议事会占了主流断不会有这样的法律。靠钱砸是一方面,咱们如今有钱。另一方面司法官执法的问题……嘿嘿,别处我不敢说,在闽城估计咱们是不用怕的。敢偷窃别人的劳动?砸!司法官那边人手不够,监察不足?出人出钱帮着查。”
这话说的硬气,但要是放在两年前陈健断然是不敢这么说的。
只不过如今这轧棉机的竞争对手,无非是那些冶锻作坊,不需担心。
如今自己官商勾结,又有各色光鲜的身份,钱如今也多,暗里还有赵四这样负责当手套打砸抢的城市流氓。
这个是不需要担心的,至于造成的短时间大量轧花工失业,正是他所需要的大量吃苦耐劳而且雇价便宜的劳动力。
说到这,陈健捅了捅一旁的黄德道:“黄师傅,这回知道为什么我们要组党了吧?要是关于专利的法律不是那些行会领袖和放贷的大商人制定的,而是技术工匠、工商业作坊主定下的,至于让你们这些技术工匠这样为难吗?”
“看似离你们很远的事,其实仔细想想一点都不远,关乎到每个人。只不过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