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很难?”
“很难。一半的名额是举荐的,只剩下一半留给非举荐的。就拿农学来说,可以做官,从学宫里学完起步就比别人更高一些,升迁也更快,很多人都抢着往里面挤。还有很多像是我们这样的,想要去里面学很多东西的,那都是很聪明的人,总是很难的。有人十岁就可以做很难的算数,有人可以过目不忘,很多厉害的人呢。”
“好多问题我都不太明白,所以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底。好在我年纪还小,若是这一次没有考上,还有一次机会的。”
说了这些,陈健忍不住欺骗道:“其实,我学的也挺好的,要不是因为我父亲非让我去海军学校,我就去都城参加会试了。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倒是可以问问我啊。”
林曦满是疑虑地看了看陈健,心里不太相信,却也没有说一些不好的话。
让陈健在这里稍等,娉娉婷婷地回了自己的小屋,拿出来好些的书本,随便拿出了一本递了过去。
陈健随手翻到夹着书签的地方,里面是一道几何题,夹着的那张纸上写满了纤细字体的定理推理。
林曦偷偷看着陈健,发现他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似乎没有察觉地摇了摇头,显然很快就看完了。
可微皱起的那一下眉头和不易察觉地摇头,却让林曦心里有些惊奇。上面自己写的东西是错的,因为推算了之后看过答案,发现自己根本就是算错了。
但是自己也是找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哪里错了,而且算了大约半个时辰。然而对面这个人,却只是扫了一眼便轻轻摇头,显然是知道写的不对。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林曦笑道:“你看,我做了那么久结果都做错了,或许思路就不对吧?”
“不是的,思路是对的,只是其中有一步你想错了。”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下意识地说了出来错的地方,林曦心中终于了然,也不由暗暗吃惊。只是片刻间就能看到自己错在什么地方,这未免有些可怕。
陈健拿出笔,在上面标注了一下,细声地解释着。
林曦很自然地将头偏了过来,时不时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间或又问出几个没有懂的地方。
就这样淡淡地交谈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陈健放下笔,林曦托着腮还在思索刚才的问题。
“好了,不早了,正事还没说呢。”
林曦暗暗有些生气,浑然忘了到底还有什么正事,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笑道:“是啊,正事还没说呢。”
“嗯,正事就是我想到办法了,明天我会弄走一些花,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安安心心地温习吧。到时候卖了钱,咱俩一人一半。没有钱就不能自立,也就不能干你想干的事情。对我也是一样,也需要钱。”
“我还没有问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更多的钱。”
林曦点点头,这是个很实际也很现实的梦想,于是说道:“那我就不管了,希望你能卖出很多的钱。”
她本想问问陈健是否有时间,其实很喜欢这种淡淡地沉浸在书本中让时间流逝的感觉,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好,占用了别人的时间。
因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番这花应该如何培养、光照肥水的事。
等到夕阳将要落下,屋子里又只剩下林曦一个人。
不知怎么,原本听起来有趣儿的蟋蟀此时听着便有些烦躁,托着腮坐在窗棂前,默默地看着极远处的斜阳,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冰凉的米糕、冰凉的茶水,当了晚餐。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想要再看一会书,却不知道仿佛书本上的字有些跳跃,终究看不下去。
重又托起腮,愣愣地盯着燃烧的跳跃的灯火。
打开刚才的书本,翻看着那张写满了潦草字迹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叠成了一张书签,夹在了书本的中央。
吹熄了油灯,黑暗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躺下来,睡着了,做了些胡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