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会大厅的隔壁院落,大的宴会早已结束。
其余氏族的亲贵们只是来走个过场,以表示其余城邑认为陈健平叛的行为是正义的,也是大河诸部支持的。
娥卫两城则不是来走过场这么简单,他们需要获得陈健的更多的物质支持,以及为了不久前陈健托他们的子女族弟带去的关于野心的话。
大军在外,消耗粮草,不日将要返回。
但是日后与夏城的关系、如何实现那些野心并没有商量好,他们已经按捺不住。
榆城为夏都、卫取西而娥居东,互为羽翼谋取万里的想法早让娥钺卫河心中极热。
在夏城出现之前,娥钺等氏族的眼界不过是找一块水草肥美的地方建立城邑,从未想过要建立偌大的功勋天下闻名万世永记,更别说千里之土统辖数族的想法。
这与没有雄心壮志无关,仅仅是因为那时候条件太差,不敢想这些东西。
然而几年后,这些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就已经开始在心里悸动,他们看到了曙光。
随着夏城带动的变革和技术革新,他们的心思不再满足于小小的一座城邑。在他们看来,既然夏城可以依靠一城之力深入东夷大胜而归,他们只要和夏城站的更近学习夏城的办法,未必便做不到。
陈健当初既然给出了那样的野心来诱惑他们作为盟友,当然不会是随便说说,也是确定要把两座城邑拉入自己的战车成为最重要的盟友。
于是在大宴之后,陈健又设了小宴,单独宴请卫河与娥钺两人。两人当然明白陈健会说什么,欣然赴宴。
微微醺醉之际,陈健问道:“两位首领可听说了我的提议?”
“当然。”
“不知道两位有什么看法?”
卫河毕竟年轻,这些事他早就和卫渊商量过,此时先开口道:“七八月之时,姬夏东征,连破三城,这是极大的功勋,也证明了两件事。”
“如今城墙夯土不厚基石薄弱,挖洞、爆炸,完全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攻下城邑,不再是只能围困难以攻取。”
“姬夏以半城之力,迫使东夷退兵连破三城,夏军强盛无需多言。”
“姬夏远赴千里营救亲族,这才是大河诸部首领应做的,威望日高,许多首领必然心服。”
“如今夏有数万,娥、卫两城族人亦是一心。两年之间休养生息,编练甲士,积攒钱粮,两年后三城可战之兵将有数千。”
“其时,甲士三千、族人万余、兵车数百沿大河而下,直抵粟城,邀粟岳观兵戈之盛战车之强。”
“粟岳服,则尊姬夏为诸部盟首,全力向东,三年可灭东夷、俘穹夕,大事可成。”
“粟岳如不让出盟首之位,可学当年华粟泉谷故事,战而胜之,破城而结盟,逼其服。粟岳既服,大河诸部无有不服。整治军备、会盟诸族,全力向东,亦可成事。”
陈健笑了笑,转头面向娥钺,问道:“不知道娥钺首领意下如何?”
娥钺摇头道:“我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当初夏城孱弱未强,诸部会盟之时便有城邑拉拢姬夏结盟以抗粟岳;如今夏城羽翼已丰,威望正盛,远征东夷营救亲族,诸部皆知。”
“反观粟岳,背大盟而结小盟,又北征原本的亲族诸部掠夺奴隶,东北诸部亲族多有怨言。姬夏可遣使前往东北,邀当初背弃粟岳的诸部会盟夏城。”
“如今草河诸城富足繁盛,又有铜铁之利耕战之法,远非当日可比。他们必然以姬夏为首。其时诸部自北向南、夏娥卫自西向东,声讨粟岳背弃大盟、不顾东夷而先掠亲族的罪状,粟岳又怎么能够抵挡呢?粟岳臣服,大河诸部一力向东,又怎么能是东夷所能抵抗的呢?”
陈健看了看这两位盟友,两个人的做法不同,这是必然的。
娥城在夏城东边,靠近北狄,同时也靠近一些当初反对粟岳成为盟首的城邑。娥钺当然是希望交好那些氏族,以免大军南下的时候被他们插一刀。
而卫城在夏城南边,靠近大河,与粟城同盟的一些城邑靠近。如果采用娥钺的办法,榆城的所有国人肯定是要退回草河的,到时候卫城就是与粟城同盟的桥头堡,甚至可能粟岳在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先发动对草河三城的攻击,到时候卫城顶在前面,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
不过目的只要一致,这些都是可以调和的。
他们都认为五年之内陈健提出的建千里之城以为诸部方伯的计划可以实现,甚至可能还用不到五年。
这种极为急躁的态度让陈健很忧心。
并非是计划不可行,这个时代倘若抓住机会,灭亡一个氏族的统治不过数月时间。只是这样的征服是毫无意义的,文化的优势还没有确立出来,没有足够的管理层,到头来文化技术的传播速度反而不快,这不是他想要的。
娥钺看着陈健皱眉不语,奇道:“难道姬夏觉得这两个办法都不能做到吗?当初华粟泉谷之战,持续两月,三战而平,诸部信服不敢作乱。如今粟岳忝居盟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