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抽出了无锋,喝道:“击鼓!吹笛!整队!”
这里就在内河的边上,随时可能受到对面羽箭的袭击,可当无锋抽出的时候,这些国人却安静地按照什伍行列就在河边的空地上齐整了队伍。
和对面的敌对还没有结束,可国人们已经不再是不知所措,他们相信陈健会带给他们胜利。
而陈健则在对岸的敌人面前,大声地颁布着对付他们的命令。
这很诡异。
“明日一早。”
“你,带三十名黑衣卫,前往河流上游,准备炸开水道,让河流沿原本河道流淌,断绝内河。”
“你,带五十人,前出岬湾,在山岬上挖掘孔洞炸开山岬,准备堵塞码头通往外面的水路。同时炸开船闸,让内河水流到大野泽中,干涸水道。”
“你,带三百弓手,在岬湾一带守卫,任何船只经过立刻羽箭齐射。黑衣卫一百人保护弓手。严禁粮食和人员通过被炸毁的岬湾。”
“姬柏,你带剩下的黑衣卫,准备突袭冶炼作坊。一旦内河改道,立刻冲击冶炼作坊。一旦作坊拿下,重新挖开河道拒守,一点点地夺回作坊。”
“榆钱儿和红鱼,统领支取钱粮,今夜清点兵器羽箭火药粮食数量,明天一早报给我。”
……
仅仅片刻时间,原本混乱的内河右岸再一次团聚起来,至少这些人看到了希望,知道了该怎么做。
很多人也清楚,陈健这些话是刻意说给对岸听的,打仗还是会死很多人的,当这些国人决定让陈健独断的时候,其实他们心中已经接受了和对面和谈的意见。
只不过即便和谈,也需要讨价还价。议事会的各种混乱决议和军权实际在陈健手中的事实让对面有足够的资本,因为他们大可以离开,这才让那些国人极为不满。
陈健的办法听起来也是在吓唬人,对面的戈矛已然成林,即便战术得当却也要损失巨大,谁也不希望这个局面。
可这吓唬人的话是否实施却掌握在陈健手中,这让对面有些恐慌。
炸开河道让内河水流干,这就断绝了他们依据河岔防守的可能;封锁岬湾则意味着他们无法和外面的农庄矿山取得联系,也意味着他们无法安然地乘船离开;而冶炼作坊更是他们将来建城所需工具的来源,这是他们在这里拒守等待的最重要的东西。
拼死一搏,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可以获胜,也明白即便不胜也能杀死对方很多人,可是如今对面的局势再也不是之前的模样,他们错失了夺取榆城的最佳时机,如今要为自己当初的畏缩和妥协付出代价。
这几道命令对这些作坊工来说是致命的,因为断绝了他们的希望,封锁了他们的目的,让他们离开榆城独自建城的愿望落空。
希望一旦落空,那些更低一级的希望便开始占据上风。
细心的几个人发现陈健颁布的所有命令都是明天一早,这意味着今夜将是陈健给他们选择的最后一个夜晚。
这是一场博弈,作坊工们可以赌陈健只是吓唬他们不敢拼死一搏,可赌输了呢?
他们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