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隶的反抗呢?”
“咱们不干活,但是不代表咱们就不训练啊。有咱们夏城几千人,如果都如黑衣卫一样训练,管着十万奴隶总是管住吧?谁不服杀掉就是。”
陈健点点头道:“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我问你个事,先不说这十万奴隶怎么抓,就说真要是有了十万奴隶干活,你是愿意天天躺着喝酒吃肉睡女奴听戏遛鸟走狗?还是愿意每天天不亮去跑去排队厮杀舞动弓剑?”
那人一梗脖子道:“反正我可以,替城邑打仗是咱们国人的义务,也是为了咱们过的更好……”
周围哄笑起来,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陈健笑道:“那就算你能保证你不去享受天天苦练,你的儿子呢?你的后辈呢?”
“就像姬松一样,天天觉得人人做个好人,人人按照规矩去做,什么都好了再没有纷争了。你们的脑子不会也和他一样吧?”
说起城邑都熟悉的人和故事,众人再一次善意了笑了起来:他们虽然认为姬松有些痴傻,但却没有不佩服的。佩服是一回事,相信又是一回事,真的如他那么做还是另一回事。
等众人笑完了,陈健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咱们既然都是城邑的统治者,城邑是我的也是你们的,那么永远都要记住,不要试图让所有人都想的一样,人人都做君子,那是最简单的统治办法,那也是最不可能的办法。用一个不可能的事推断将来,难道不可笑吗?”
“你们披荆斩棘,知道城邑初建的苦难,或许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可咱们的儿孙辈没有经历这些苦难,他们会明白吗?依靠着规矩,他们就真能天天苦练不去享受生活?”
“等到咱们的儿孙不能舞动弓箭、只知道走狗遛鸟的时候,咱们凭什么镇压这十万奴隶?到时候连仗都不想打,让这群奴隶去打仗,给了他们刀剑,他们凭什么还做奴隶?凭什么他们就会理所当然地听咱们的?”
“到时候,儿孙成了奴隶,被人屠戮,只怕连祭祀咱们的人都没了。这难道是你们想要的吗?”
“说的轻些,是你们如今过得好了,人就懒惰了,想要享受生活了。”
“说的重些,这么想的人,其实就是再挖咱们夏城的根基,是想让咱们将来断送了子孙的祭祀!”
一番重的不能再重的话说完,一圈人全都低下了头,陈健问道:“你们想想,我说的对不对?你们凭什么认为规矩能一直保持下去?凭什么认为有了奴隶供养,咱们的儿孙还能如咱们一般天不亮就醒来排队演武军阵厮杀?”
“谁敢保证?万一叫来做不到,让子孙沦为奴隶,谁来负这个责任?谁能负的起?”
这一回再没有人站起来,之前梗着脖子的人也认错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可我真的不是想着断了咱们的祭祀……”
陈健挥挥手道:“知错能改,这是好事。说到奴隶,咱们养奴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每个奴隶每年能产千斤粮食,咱们给他们吃二百斤,自己拿走八百斤。说到底是为了剥夺,我说的没错吧?”
“既是这样,是不是只有养奴隶一种办法可以剥夺?只有这一种拿着刀剑棍棒、让奴隶们愤恨不已的办法?”
“要我说,不只这一种办法。咱们的脑子也该从只会养奴隶这个办法上往前走一走了。”
“我先讲个事,大家听听。咱们夏城的冶铜炉,每天可以产铜二百斤,一年就是六七万斤。从开矿、运输到冶炼、成型,往多了说需要八百奴隶。”
“这六七万斤的铜,可以换来别的城邑六七百万斤的粮食,这六七百斤的粮食少说需要八千奴隶。”
“你们都学过简单的算数,六七万斤铜,等于六七百万斤的粮食,对吧?”
众人点点头,这个他们还是能算清楚的,这是铜的最低交易价,是城邑内的价,运到外面更加昂贵。
陈健又道:“那么六七万斤铜,等于八百奴隶劳作一年。六七百万斤粮食,等于八千奴隶劳作一年。这也没错吧?”
“那么问题来了。一边是八百奴隶,一边是八千奴隶,交换的东西却是对等的。我想问问大家,差的这七千二百奴隶一年干的活,去哪了?”
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就如同是滚烫的装满油脂的铜锅中倒进去了一碗水,哄的一下就乱了起来,远处警戒的黑衣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握紧了武器,直到看到陈健好端端地在那站着这才放心,重又转过身去。
这个问题极为恐怖,让这些明白一加一等于二是天地至理的人瞬间迷糊了,的的确确,少的那七千二百奴隶去哪了?
等了好一阵,众人全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陈健,希望他们的首领给他们一个解释,陈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了。但是我知道,那七千二百奴隶不是咱们的,可是那七千二百奴隶生产的东西却是咱们的。对吧?”
“那么这就又转回刚才的那个问题:咱们养奴隶,到底是为了要奴隶本身?还是要奴隶生产的那些东西?”
这一回的问题并不难回答,众人齐声道:“当然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