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中的两朵花(2 / 3)

帕给他。

陈健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道:“今天不去学宫了,一场大雪,那里还要清扫。”

月玫倒不在意是否去学宫,笑吟吟地说道:“那这样正好,我听说落雪之时,大河两岸的柿子还没有落地,一个个挂在树枝上,白雪红柿,配上夏城的酒,不需肉醢鹿脯,坐在船头便可小酌。今日风大,可以将船落下帆,问粟岳借些奴隶拉纤,走的慢些,耳边大河涛涛,身后白雪皑皑,想想便很美,一同去看看?”

陈健摇头道:“还是不去了。一些人在等着我商谈些事。”

月玫心下有些不开心,喃喃道:“昨夜开始下雪,我便想着雪后的美景,翠羽披风、浅白足印、黄柿红果……姬夏看到雪,想到了什么?”

“呃……我在想,我地里的麦子明年会是个好收成,奴隶们会冻死多少,草原诸部会不会冬天过不下去铤而走险去阳关劫掠……”

正盼着陈健能说出之前那些古怪却又很韵味的雪景美句的月玫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陈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觉和清新的月玫相比,自己变成了那种焚琴煮鹤的粗鄙之人。

压抑的冷场中,陈健看着四周的雪和忙碌的人,不知怎么想到了前世某本书中的的一场经典的风雪中的重逢和对话,恍然大悟于这些天美人在侧时自己的麻木,和那本书中曾经以为的遗憾。

许久,他叹了口气,委婉地说道:“玫,我看到雪,先想到的是明年的麦子会丰收;猎手看到雪,想到的是最适合下捕套的日子;你看到了雪,想到的是黄柿红果的美。同样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不同的世界,就像昨天争论的日月星辰一样。”

月玫似乎没明白,茫然地点头道:“那样很好啊,看到的世界都是一样的,便少了许多趣事啊。你可以把你的世界告诉我,我可以把我的世界告诉你,就像你们夏城的戏剧一样,不一样才有意思呢。”

陈健没有再多说,有些事似乎暂时说不明白,随意地点点头道:“或许吧。那我先进去了。”

冲着月玫微微颔首,扭身离开,直到陈健进了屋子,站在雪地里的月玫才小声地和自己说道:“难道……那个红鱼看到的世界,就和你一样吗?”

…………

红鱼不是陈健,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自然也就没有可以真正心意相通的人,更何况夏城早已下雪,红鱼断然不会在此时此刻想到明年的麦收。

夏城的太阳比之粟城要晚半个多时辰,天还有些暗,男人们大多因为昨天清理积雪太累还在酣睡,女人们则早早地起来收拾家务,城外的一排排新的屋子逐渐有了女主人,家这个概念也不再是整个氏族,而是以男女共同生活为基础的某个屋子。

女人们穿着蓄满了茅草叶的套鞋,赶走蹲在陶翁木箱附近看了一夜老鼠的猫,从里面用半抔葫芦舀出菽豆,仔细地将落在地上的豆粒捡起来,拿出学堂孩子们做的小秤撑了两斤豆子,要去豆腐坊换豆浆和豆腐。

临走的时候,看了眼附近被猫咬了只剩下半个的老鼠头,放下盛满菽豆的陶罐,搬着小梯子从房梁上拿下一小条鱼干扔给猫咪以示奖励。

出门的时候小心地关上门,生怕寒风扰了还在睡觉的男人,换回了豆腐,煮上粟米粥,胡乱吃了几口,将木炭扒拉出来垄在陶罐四周,走到炕头冲着还在沉睡的男人道:“红鱼让我们去学纺线和养蚕,我得先走了。你一会起来吃了饭,去和里司说声,找几个人把豆子炒了,把分给咱们这一什的牛好好喂喂,明儿就要上山伐木了,多贴点肉膘,瘦了的话,榆钱儿可是要责罚的。”

男人胡乱地应了声,女人想了想又抓了把盐道:“再喂点盐,我看昨天那牛舔咸菜瓮呢,都给你放好了。屋里头的肉干先别吃,等你上山伐木的时候带着,到时候别人家吃肉咱家吃饼,倒丢了人。”

临走之前,女人很娴熟地拿过灶台上的油脂,在嘴唇上抹了一下,似乎自家刚刚吃过肉,竟忘了擦嘴,心说自家男人虽然打仗分的奴隶不多,可也踏实能干,好好做几年,不比那几家战功分多了奴隶的人过的差。

早已清扫出的雪路上已经三三两两地有了人,互相打着招呼,按照一里的编制走进了一里之人共同修建的大屋,里面不少的纺车已经吱吱呀呀地响了,刚进去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以及红鱼正在责骂的声音。

“你说你,你要是喜欢那个小伙子,你就别嫁。啊,看到你家男人立了战功,有了土地奴隶,便嫁过去,却又嫌弃人家断了腿,偷偷和小伙子勾搭在一起。东家富庶去吃饭,西家年轻去睡觉,哪有这样的好事?人家不要你了,要我说不要就对了!嫁过去后,倒也懒了许多,叫你学学织布你不学,如今只剩下分给你的那点地,却又想着来学织布了?那小伙子和你在一起,无非是因为你吃饭他不用供养,如今叫你俩在一起,一个刚长大还没土地,一个织布纺线都不学,莫说将来有了孩子,便是没有孩子我看你俩吃什么?”

女人嘤嘤地哭道:“红鱼姊姊,我也知道错了,如今肚子里又有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