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这才高兴起来,或许在他看来,和外族打仗未必非要用这东西,但是如果自己派些人学会了,换来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城邑里恐怕再也没有人敢反对自己。
他盘算了一下,心道:“这东西万万不能让城邑的人都会都有,一定要让家族里的孩子有而别人没有。换也不能换多了,越少越好……可惜不能说动姬夏在城里放一下,要是让城里的人看到,谁也不知道姬夏到底和我交换没有……”
带着种种小心思,又和陈健聊了一阵别的,月轮便先离开。
陈健在月邑又等了两天,月邑内的情势逐渐稳定下来,或许是月轮和那些小圈子里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也或许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但至少现在小圈子里的人没有明着反对月轮。
至于城邑的普通人,被分到的土地奴隶迷住了眼睛,称赞着月轮,并且认为自己为城邑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青臀的阴谋得逞,那城邑可就完了。
月轮是个很善于借势的人,月邑中开始流传夏城的很多趣事和战事,各种神奇而难以想象的传说在众人中流传。
譬如夏城人可以操控雷电,可以操控清风,甚至可以操控流水……那些平日笑呵呵总是拿出些小玩意交换的夏城人身上挂着的陶罐子,就可以毁掉一间屋子之类。
陈健知道月轮是在造势,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和月轮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每个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月轮也得到了那种有雷电力量的小罐子?
在族人向他回报说月邑的各种谣言的时候,陈健笑呵呵地表示:“让他们继续传吧,要是有人问,你们就照实说。按照他们的理解,我们的确操控了风雨雷电,这是事实,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说的越多越好。”
“可是……城邑里的人会不会觉得咱们是和月轮在一起?”
陈健摆手道:“你错了,咱们不是和月轮在一起。是谁有首领的权利,咱们就站在谁那边。哪怕今天月轮死了,换了个人,那么这些谣言还是会传起来,只不过另一个不是月轮,而是那个新的首领罢了。”
“咱们什么时候走呢?”
“等两天。前几个城邑只是表示支持,但他们不会在氏族大会的时候提出来。咱们夏城不是当初盟誓的亲族,总不能咱们自己说出来这个提议吧?或许,月邑的人可以帮我们。去吧,继续说说咱们夏城的事。”
众人离开后,陈健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随意划拉着,他在盘算自己会得到多少支持多少反对。
走过的几个城邑大部分支持,少部分中立,但这些城邑都是单独孤立的,数量也不多。
他计划到了粟城之后,能够尽快找到一些对立的小的氏族联盟,最好是血仇不断的那种,站在一方的那边,反正离得远也打不到夏城。
夏城十年内的定位就是个搅屎棍,售卖武器、青铜、药材、医术和教官等战略物资的搅屎棍,先帮助强势的一方获取他们的支持,再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挑拨矛盾和战争,打压强大的氏族,支持弱小的氏族,甚至于必要的时候,可以赤膊上阵。
草河一带则要慢慢蚕食,不需要远交近攻,而是用文化侵略形成一个以夏城为中心的氏族联盟维持霸权。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一次氏族聚会能够混到一个类似“方伯”的名正言顺的称号,作为草河一带众城邑名义上的兄长。
最坏的结果,就是入盟的事被否决,身份被接纳却没有被选为首领和商议大事的资格,只是一个纳贡臣服的氏族。这恐怕就要数百年的时间一点点发展,学一学前世殷商代夏、武王伐纣的故事了。
即便做了能做的准备,结果也是不可预知的,等待结果是难熬的,在月轮给出承诺后的两天,陈健也难以忍受这种等待的焦躁了。
在他感觉到焦躁的时候,月邑也从好容易得来的平静中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二次燥乱。
清晨,陈健正准备再去和月轮谈谈的时候,一条消息传来:月邑的首领从昏睡中醒来了。
首领醒来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城邑,因为他想让人知道他醒了,所以月邑的人便知道了,甚至一些人知道这条消息的时间比月轮还要早,这些人中包括陈健,因为大清早就有人来到了这里告诉了他这条消息,并且告诉陈健老首领虽然昏睡了很久,可是头脑十分清醒,似乎病已经完全好了,这一定是先祖庇护的结果。
于是陈健立刻带着人离开了屋子,出现在了月邑城中,绝不给任何月邑的实权者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包括前几天刚刚给过自己承诺的月轮。
离开屋子后,他立刻派人带着一些看望病人的小礼物去探望月邑的老首领,大张旗鼓让月邑的所有人都看到,并让人带去了自己的祝祷,希望月邑的老首领快些康复。
老首领也用最快的速度回复了陈健,感谢他的看望并对之前的招待不周表示道歉。
与此同时,留守在房间中的人也跑来告诉陈健:“姬夏,月轮的人去咱们住的地方找你了,就在你离开后不久。”
“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