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到隐藏的大军,也没有听到陈健的号角,甚至不知道计划是不是有变化。
一旦计划有变,自己的这一次冲击就会葬送掉整个夏城大军最‘精’锐的一支力量,以一当十,靠战术机动来调动各个消灭有可能,但在这样的战场‘乱’战中绝无可能。
可他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甚至猜想到陈健没有下令冲击的原因是因为身后的尾巴甩的太长,更确信陈健一定就在山顶等着机会,否则一定会通知自己撤走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抽’出了铜剑,急促地喝令士兵们不再后退,而是快速结阵反击。
距离追击的千人队尚有三百步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整队结阵需要很高的训练度,否则在整队结束前就会被人趁‘乱’袭扰。
当姬柏‘抽’出铜剑下达了命令后,三百苦训许久的夏城人迅速按照训练时候的动作,伍长集结了自己的小队,排成了不算密集的阵型,顷刻间完成了阵型转换。
姬柏将将队形的右翼贴近了河岸,左翼留下了一百三十人加厚,整个队形不是一线排开,所以正面很窄。
左翼靠山是主力,中军和靠河的右翼只比左翼多出一点人,但他给出的命令是右翼突击左翼缓进。
这是一个完全不符合军事班战术课的做法,但在山上的陈健却极为赞赏,兴奋不已。
陈健觉得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夏城体系中除了白马将要又找到了一个在战术上富有想象力和临机应变能力的人,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同姓亲族,是自己最信任的一批人。
薄弱一侧防守,缓步前进以拖延接战时间;主力一侧突击,在自己的防守被撕破前扯碎敌人的阵线就是胜利。陈健一直是这么讲的,姬柏做的恰恰相反。
现在力量对比悬殊,姬柏的变动超乎了陈健的想象。
因为他看到了下面追击的那千人队也迅速做出了调整,虽然‘混’‘乱’但却看出了计划的雏形,完全被姬柏调动了。
统领那一千人的东夷亲贵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调动了族人向西,将靠近河岸那边的阵型维持的很薄弱:他的头脑很清醒,自己的任务就是拖时间,将主力集中在西边的右翼可以包抄敌人,靠近小河那边即便被敌人突破也没事,后续的大军会堵住这个空隙,只要自己包围了敌人的左翼敌人就没有退路——渡河逃走将会是弓手最好的靶子。
姬柏的正面很窄,所以东夷亲贵看到了包抄的机会,仓促间的调动虽然‘混’‘乱’,但仍旧有三百多人‘混’‘乱’地来到了右翼,在不算宽阔的地形上快速朝着姬柏的左后方前进,想要形成包围的态势。
同样是阵型转换和调动,双方的区别有如天壤。姬柏那边平静地完成了转换,丝毫没有‘混’‘乱’,而东夷人这边则出现了慌‘乱’。
这样迅速的队形转换让后面追击的牟城贵族惊叹不已,如果是自己手下的这群人,只怕这时候已经彻底‘乱’掉。
“他们果然有拼死一搏的能力,可惜人太少了。纵使这样,我们也要损失六七百人……这是大河诸部的哪个城邑?军力竟然如此强盛?”
贵族头脑在思索着,可脚步没有停下来,亲自握着长矛带队快步向前。
本来他想把部队展开,如果对面那些人把阵线拉宽他甚至准备派人从山上绕到侧后,但现在那些人缩成一团,左翼完全放弃了,自己也根本不需要派人绕山机动到侧后。
在他看来,姬柏完全放弃了左翼,他甚至感叹了一句对面的指挥者用愚蠢‘浪’费了这样一群强大的士兵。
被人暗骂愚蠢的姬柏深吸了一口气,握住铜剑的手坚定无比,最后看了一眼西边的山丘,不再去想陈健到底在没在山上的事。
左翼的笛手吹奏着缓慢的曲子,控制着左翼的脚步比右翼要慢,三百人从一条直线变为一条东前西后的斜线,可队形太窄,给敌人留下了绕后包抄的机会。
姬柏神情坚定地走在最前面,几支随意飞来羽箭落在了他的盾上,发出哆哆的响声。
耳边是整齐的脚步声,还没有到冲击的距离,他甚至有心思去数那些扎到盾上的羽箭声是多少下。
两轮仓促的羽箭后,姬柏看着稍显‘混’‘乱’的东夷军阵,大喊一声,将盾顶在身前,带着最前面的一排老兵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冲进了东夷的军阵。
砰……
三十步加速后的撞击力瞬间撕开了东夷人最前面的阵线,七十多名夏城老兵抢进了军阵中,全部爆发出的力量撞倒了许多的东夷人,就像一把热刀切进了凝固的油脂。
苦练多年的黑衣卫老兵们手持短剑,身披简易的皮甲,疯狂地刺击着慌‘乱’的东夷人。
姬柏的脚下有个被自己撞倒的东夷人,似乎想要伸出拉住自己,但他一脚跺在了那人的‘胸’口,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用盾隔开了对面的短矛,将铜剑刺入了右边一名敌人的腰间,身后的戈手配合地勾开一条伸向他肋骨的短矛。
黑衣卫们面对的这不是夏城严格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