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法里奥！”

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更加清晰了，玛法里奥很清楚，那应该是泰兰德在他离了魂的身躯旁边呼唤他。

唯有这样，声音才能直接跨越如此远距离的空间，仿佛在他耳边回响一样。

应该是泰兰德恳求他，不要鲁莽！

玛法里奥刻意地集中自己的精神，不顾泰兰德的呼唤。他飘荡在角落里，继续停滞，仅仅把自己的灵觉稍微扩散开去。

萨维斯站在了隔壁的房间，其注意力显然集中在那个散发着黑暗能量的传送门入口。

那是一个被固化的小型传送门，不时有一些体型不算特别巨大的恶魔从那里进入艾泽拉斯。它们通过传送门之后，排着整齐有序的队列，沿着事先设计好的通道离开法师塔。

“那些逆臣的反抗很激烈，我们需要更多更强力的军队……”萨维斯似乎跟某个燃烧军团的领主在商讨着。

现在的情形仍然对玛法里奥有利。如果萨维斯盯着这个漩涡多看几分钟，玛法里奥相信自己可以迅速完成任务然后安全第一离开。

玛法里奥朝咒符盾牌飘了过去，脑海里已经想好怎么去摧毁它。越是精巧的魔法回路，越是脆弱，只要不硬磕外面的防护措施，一些简单的变动，就已经足够了。

随着他的前进，他已经听不到了泰兰德的声音。这要么意味着泰兰德允许他这样做，要么……因为法师塔里超高的元素浓度导致他和他身躯的神秘联系已经被切断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现在已经不能回头。

玛法里奥透过梦境，最后看了一眼在布满了魔力回路的法师塔隔墙后的萨维斯，然后凭自己的力量接近了咒符盾牌。

他准备彻底改变咒符的内部组成——这种精巧的封印，可是当年聚集了八位曦日大法师，耗费十年工夫才做成的。一旦被毁坏，在他的想象中，以艾萨拉女皇这边的人手，最快也要数个月的抢修才能修好。

如果做得够巧妙又足够顺利的话，咒符的防护法阵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有反应，直到咒符彻底崩坏使得永恒之井支脉恢复流通的那一刻……

那时候的他，已经完成了破坏并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在梦境领域里，玛法里奥是无法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的。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其它存在注意到他的时候，玛法里奥念动咒语，让他的灵魂更加接近物质世界。

这时候，他已经跟那些死亡后飘荡在世界各个角落的游魂没有多大区别了。

玛法里奥开始了他的法术。他现在召唤的，是世界的力量，自然的力量。他利用这力量把咒符重新组合，这种新的形式会否定咒符的目的，最终导致它的消失。

咒符盾牌动摇了……

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成功近在咫尺。

尚且年轻的玛法里奥几乎无法压抑心中涌出来的狂喜，现在的他，远不是那个一万年后无比沉稳的大德鲁伊。对于暗夜精灵来说，此刻的玛法里奥依然相当年轻。

“我要成为拯救卡多雷的英雄了！”

他忘记了塞纳留斯的教导——越是离成功越近，越需要加倍小心。

他甚至没注意到，从他灵魂身后的虚空中浮现出来的两具玲珑浮凸、充满邪恶感的曼妙女体。

“果然……有老鼠！”

“一只……神奇的老鼠！”

明明听上去是很长的、很慢的两段话，几乎不分先后地压缩成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音节，直接刺入玛法里奥的灵魂当中，让他听清楚这两段话的每一个音符，乃至话语中带含的嘲讽语气。

糟了！

心中升起这个想法的玛法里奥蓦然发现——咫尺，变成了天涯！

黑暗与火焰！

两股凭空迸发出来的强大力量硬生生驱散了他的自然之力，所有企图影响咒符盾牌的努力，全都成了无用功！

更可怕的是，玛法里奥感觉到周遭的空间开始变得沉凝，如果他无法在下一秒回到翡翠梦境的领域，那么他的灵魂将被牢牢地禁锢在片狭小的空间当中。

没错！

每一只大恶魔，都是玩弄灵魂的高手！

玛法里奥无法想象自己的灵魂落入恶魔的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彻底失败了吗？

玛法里奥更不敢想象，在这次破坏失败之后，萨维斯和燃烧军团会把这里的防御加固成什么样子。翡翠梦境不是无敌的，他不可能再次利用翡翠梦境摸进来。

当暗夜精灵的反抗势力被屠戮殆尽之后，讨论其他暗夜精灵是否能重新获得永恒之井的力量根本毫无意义。

真的要彻底失败了吗？

玛法里奥整个灵魂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有了被冻结的恍惚感。

就在最后的最后，玛法里奥突然感应到了一点东西——那是一颗种子。

普通的种子当然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但那是生命之树的种子。他绝对不会认错！尽管那颗种子感知上去已经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