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击杀，恶魔的灵魂可以轻易回到扭曲虚空，只要抱条大腿，立马复活根本不是事儿。

但恶魔之间的厮杀，那就有点糟了！

特别是，对方居然拥有来自萨格拉斯本源的力量……

“不不不！不要杀我！不要……”在飚着腥臭黑血的心脏上方，仿佛一个小玩偶大小的提克迪奥斯灵魂苦苦哀求着。

只不过变成了黑色恶魔的伊利丹露出比恐惧魔王更像恶魔的残酷笑容。

“比起放过你，我更渴望看到你的永恒死亡。嘿嘿！嘿嘿嘿嘿！”在恍如夜枭的狞笑声中，伊利丹一把捏爆了恐惧魔王首领的心脏。

然后，在一瞬间，他仅仅用左手朝恐惧魔王开始跪倒的身躯打出了无数拳！

满带黑暗力量的澎湃冲击，轻易把这具让无数生灵为之颤抖的身躯轰杀至渣！

下一刻，一道黑色光芒冲天而起。

那些曾经被提克迪奥斯所杀害然后囚禁的冤魂，开始从它们的灵魂囚笼里逃脱出来，逸散四方。

这些伊利丹完全不在乎。

哪怕重新变回暗夜精灵的形态，他依然在享受。

享受着强大力量在体内每一寸血脉中流淌的无上快感。

他纵声大笑着，高举着那个残破的心脏，让恐惧魔王的心血浇灌在自己的头上，脸上，灌入自己的嘴巴当中。

他要品味这份胜利的甘甜。

细细体会这份疯狂杀戮，直到……

“伊利丹？”突如其来的惊呼声，让伊利丹全身为之一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

他太疯狂了！

太忘我了！

甚至连泰兰德和玛法里奥，以及他们带着的哨兵和德鲁伊什么时候来到这个被毁坏一空的战场都不知道。

至少四位数的暗夜精灵同胞目睹了他从一只恶魔变回暗夜精灵的过程。

没错！

伊利丹可以无视所有同胞的目光，因为在一万年前他们宣判他有罪，将他打入黑牢的那一天开始，在他心里，他们早已不是他的同胞了。

然而他不能无视泰兰德那双从关怀到失落，再到悲伤的眼眸。

“泰兰德，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字，很想很想说句“我没有错，我这都是为了你泰兰德。”但终究，伊利丹选择了沉默。

在这种时候，所有的辩解都只会是苍白无力的废话。

他潜藏在内心的高傲不容许他对任何一位存在低头，哪怕是他一直深爱的泰兰德*语风。

他高昂着头颅，直视着泰兰德。

他用眼神在告诉她——对！这就是我的道！我没有错！

伊利丹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泰兰德。

泰兰德窈窕的身子在不停颤抖，力排众议力主释放伊利丹的是她。为了救伊利丹出来，她甚至击杀了玛维*影歌的手下，跟这位暗夜精灵英雄产生了堪比天堑的分歧。

然而伊利丹是怎么回报她的救赎的？

自甘堕落！

再一次使用恶魔的力量！

比以往更强，更疯狂的力量！

哪怕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帮她，甚至为此击杀了一个明显非常强悍的恐惧魔王。

很遗憾，法不容情，如果就此放纵他，让他继续留在族里，那就是整个暗夜精灵族统治秩序的崩塌。

咬着牙，含着泪，怀着激愤，泰兰德蓦然抬首，清朗的声音在整个费伍德森林里回荡。

“伊利丹*怒风！尽管你听从了我——月神殿大祭司泰兰德*语风的命令，去清除费伍德森林里的恶魔，并击杀了一个恐惧魔王，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违反了暗夜精灵族的自然教义，肆意使用恶魔的邪能。”

泰兰德踏前一步：“八千年前，对于同样滥用魔法力量的上层精灵同胞，对于拒绝服从艾露恩和塞纳留斯旨意的达斯雷玛等人，我们最终的决定是流放之刑。所以，尽管你有着为世界效力的心，我们也无法接受你的行为和方式。”

泰兰德再踏前一步：“我在此以大祭司的身份宣判——你伊利丹*怒风——被处以流放之刑！一旦你在战场上与暗夜精灵族敌对，我们就会给你毫不留情的打击！对此宣判，你可心服！？”

无法形容伊利丹此刻的感情。

有过希冀？

再度绝望？

不甘束缚？

遵守本心？

或许，什么都有。

只不过，伊利丹知道，那个曾经美好的童年和青年时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而这一生一世，他注定永远得不到泰兰德的爱情。

但是，他不后悔。

对于泰兰德的回答，他只有一个字——

“哼！”

是不屑？

是蔑视？

是反击？

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