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老者。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道袍,正拿着扫帚认真打扫着一座坟墓。
古清风走过去,那老者却是无动于衷。
不知是没有发现古清风的存在,还是老者根本不在意古清风到底存在与否。
“晚辈古清风拜见前辈。”
古清风抱拳行礼,而老者仿若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打扫着坟墓。
“晚辈古清风拜见前辈。”
古清风继续抱拳行礼,而老者仍旧没有理会。
“晚辈古清风拜见前辈。”
古清风第三次抱拳行礼,这一次老者终于开口:“不知居士所为何事?”
“晚辈误入此地,如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天地诸般事,一切皆有因果可寻,居士能来到此地,亦是如此,并非误入,自然谈不上冒犯二字。”
古清风听的出来,这老前辈似若意有所指,不过,对方没有明说,他也懒得解释,便问道:“敢问前辈是何人。”
“老朽不过是这里的守陵人。”
“守陵人?”古清风明知故问,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老朽既为守陵人,这里自然的陵地。”
“谁的陵地?”
“诸般大道的陵地。”
“墓中葬的是什么?”
“大道之本,大道之根,大道之基,大道之心,大道之源……”
古清风微微蹙眉,又问道:“如果墓中葬的是大道之源,那么今古的诸般大道又算什么?”
“墓中葬的只是无道时代的大道之源而已。”
“什么意思,难倒说无道时代陨落的大道,与今古时代的诸般大道不是一回事?”
“无道时代是一个被诅咒的时代,也是一个错误混乱的时代,一个因果颠倒的时代,更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时代。”
无道时代是一个被诅咒的时代,古清风倒是能理解是怎么回事,可说无道时代是一个错误混乱的时代,还是一个因果错乱的时代,更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时代,这就让古清风有些听不懂,问道:“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老朽自己都想不明白,又如何指点居士?”
“这……”
老者呢喃自语道:“老朽只知这一切皆由一个诅咒而起。”
“诅咒?什么诅咒?”
“一个因果的诅咒。”
因果,又是该死的因果!
古清风现在对因果两个字可以说已经产生了阴影,只要听见这俩字,就有一种莫名的头疼。
“老前辈何故在此看守这大道陵地?”
“忘记了,也想不起来了……”
“难倒前辈也迷失了吗?”
“或许吧。”
究竟这位老前辈迷失了没有,古清风实在看不出来。
老前辈打扫着坟墓渐行渐远,古清风并没有跟过去,尽管关于无道时代他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的问题,不过,这老前辈开口闭口就是因果,听的古清风实在头疼,他也懒得再折腾。
就这么瞧了一会儿,正欲离开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朋友,别来无恙。”
应声出现的是一个人。
一个浑身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瞧见这人,古清风神情不由一怔,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见到这么一位不算朋友的朋友。
“怎么?只是万年过去,难倒就不认识了吗?”
这被白布包裹严严实实的人,只露出一双似若深渊一般的眼眸,出现之后,负手而站,望着古清风。
“你打扮这么新潮,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
古清风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不知为何,见到这位白布神秘人的时候,他的内心竟然有那么一种意外的惊喜。
是的。
惊喜。
因为自打古清风融合原罪之血之后,但凡所接触的原罪之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迷失了,要么神神叨叨,如君璇玑,要么疯疯癫癫,如那个疯老头儿,即便碰上一两个精神正常的,如寂灭骨玉里面的老和尚,还有这诸般大道的守陵人,提起无道时代,也都是三缄其口,除了因果,还是因果。
思前想后,古清风发现,唯有眼前这么一位浑身缠绕白布的神秘人,似乎还算正常,既没有神神叨叨,也没有疯疯癫癫,最为重要的是,对无道时代的事情,他似乎知道很多。
而且对于这位神秘人,古清风一直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像似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似曾相识,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当然,如果我化成灰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认出我来。”
“为什么?”
“我说过,你是什么人,我便是什么人,我们属于同一种人,而且还属于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