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子杰红红的眼珠子里满是关切。
周子杰的一只手无力耷拉着,另外一只手攥着身上的衣服,使劲拧着衣角,一滴一滴带着涩味和淡苦味的水滴流进我嘴里,他轻声说:“赵总,喝点..喝点水吧,不然你真的会死。”
当水滴入喉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没有作声,喝了一点“水”后,我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可是意识仍旧很模糊。
“杰哥,你以后喊我..喊我三子就好。”我背靠墙壁和他说话,豆豆挤在我们中间,凭借它长长毛发烘衬,我觉得暖和了很多,想要靠着对话,保持一些清醒。
“好。”周子杰点点头,同样“呼呼”喘着粗气说:“三子,咱们恐怕出不去了,这个山洞很深,我刚刚尝试爬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到出口,家里人根本不会想到咱们藏在这种地方的。”
“会的,找不到我,他们会想尽办法的。”我孱弱的安抚他。
周子杰带着浓重的哭腔望向我:“从醒过来到现在我从心里默数了至少十几万下,一分钟是六十下,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天了,三子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惶恐,特别的不安,我害怕...”
“别害怕,相信我,相信王者的人。”我打断他的话,对于家里这帮兄弟,我有种盲目的自信,正如他们相信我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一样,这是多年的经历和默契养成的,我不想把这个唯一可以存活的理由给推翻。
我们俩絮絮叨叨的聊了很多话,我给他讲我的经历,从小到大的过往,他给我讲他的梦想和遭遇,我们靠着这种方式消磨了很久的时间。
通过聊天我知道周子杰的大概成长环境,小康家庭,从小踏实好学,高中毕业以后先读了两年体校,又上的艺校,他喜欢音乐,家里就一门心思想让朝这方面发展,如果不是发生了变故,他现在可能正在参加某个选秀节目。
现在的这些经历算得上他这辈子碰上最大的坎坷,从性格上来说,他其实还是个没长大的男孩,怪不得差点撞车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松开方向盘,保住自己脑袋。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看向他说:“杰子,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和诱哥找上你,就是为了利用你,让你替我们背黑锅。”
他沉默几秒钟后回答:“我知道,诱哥和我说的很明白,他可以给我,我现在需要的一切,条件是我最后替你顶罪,我相信我未来的几十年绝对可以赚到更多钱,可他妈我奶奶不会等我几十年,家里人都没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知道她早晚都会走,可我不忍心看她眼睁睁死在我前面。”
周子杰说着话,脑门撞击墙壁,干嚎了两声,极度缺水的环境下,让他眼里都流不出来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豆豆在旁边轻轻舔舐周子杰的面颊,发出“呜呜”的低鸣。
山洞里环境很阴暗,根本看不出白天黑昼,所以我们自然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来,我俩才各自休息,我闭着眼睛,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混淆,身上的皮肤仍旧滚烫滚烫,高烧还在持续着。
打出道以后,我经历过的生死劫不计其数,每次我都可以化险为夷,相信这次也一定可以,我呢喃自语:“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周子杰剧烈摇着我的身体把晃醒,他两只眼睛变得比之前更加透红,嘴唇干裂的问我想不想尿,我张了张嘴巴,发现喉咙干涸的根本发不出声音,就和要冒火了一样,只能微微的摇了摇脑袋。
他情绪变得有些暴躁,几乎是隔几分钟就问我一次想不想撒尿,两三天的囚困,我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水分了,他同样也尿不出来了,周子杰发疯的使劲攥着衣服,试图拧出一点点水滴出来。
“别动..别说话,保持体力..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扯着嗓子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调。
周子杰狂躁的低吼:“不会的,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你睡觉的时候,我又默数了十几万下,已经过去四天了,四天都没有人来找我们,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被抛弃了!”
他声音格外沙哑,像台破旧的风箱一般叫人心底发凉。
我没有力气再去纠正他的想法,重重的叹了口气,汹涌的困意就再次袭上我的脑子,我竭力睁大眼睛,可几秒钟后就又控制不住的闭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寂很久之后,周子杰好像来了精神,一直没话找话的跟我聊天,刚开始我还回他几句,可后来身体实在太虚了,就没有再吭声,只是眯着眼睛的望向他,示意我在听。
他犹豫了很久,再次出声:“三子,三子!”
“嗯。”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调回应他,他把脸凑到我的脸前,盯着我看了很久,可能觉得我死了,用力的摇晃我两下,我虚弱的出声,声音已经微乎其微,他再次沉闷很久,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猛然抓起一块石块举了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