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尤其是后半夜的时候雾气越来越大,陆峰看一帮手下冻得瑟瑟发抖就让他们都回去了,诊所的门口只剩下我和他还有杨正和孙明几个人。
孙明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看向我俩道:“峰哥、三哥,不行你们到车里歇着去吧,我俩从这儿盯会儿。”
陆峰探口气摆摆手:“哪有心情啊,你们去休息一下吧,咱们别全部累倒下。”
杨正和孙明互相看了两眼,径直走向车里,然后拎着两件脏兮兮的军大衣递给我和陆峰,又杵在旁边静静的等待,陆峰递给我一支香烟。叹气道:“三子,我这会儿特别害怕,怕阿鹤万一救不过来,我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
“不会的。林恬鹤壮的像头牛,一点点小枪伤要不了他的命。”我拍拍他的后背安抚。
陆峰眼眶里噙着泪水,声音嘶哑的低吼:“我和阿鹤是发小,官场人家的孩子交往,从小就心机重重,你爹行,咱们是朋友,你爹要是倒下。咱就是陌生人,阿鹤是个异类,从我俩认识到如今,他始终都拿我当成亲哥哥看待,因为这事儿他爸不知道揍了他多少次,可阿鹤从来不吱声,我们从崇州来石市的时候,阿鹤他爸已经为他找好工作铺好路,可阿鹤死活不走,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他爹,跟着我一定会出头,我现在真恨不得里面躺着的人是我。”
“唉”我被陆峰说的也有些心烦意乱,从性格上讲我和陆峰完全是两种人,但对待兄弟方面,我们又出奇的一致,都属于没了友情就不会喘气的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期间我给伦哥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派苍蝇火速赶到崂山,大概一个多小时,刚刚那个中年医生从诊所里走出来。冲着陆峰道:“胳膊上中了一枪的那位,没什么悬念,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他说的肯定是罪,我不由松了口大气。又赶忙问他:“另外一位呢?”
“那位先生的情况有些复杂,肩膀的两颗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胸口的那颗子弹,我们的医师始终没敢乱动。那粒子弹距离心脏实在太近了,说句丧气话,我们不敢保证子弹取出来后,他会不会大出血,操刀医生还在想办法。”中年人面部表情的回答,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拿钱办事,我们会竭尽所能的。”
“谢谢。”陆峰无力的站了起来问:“最坏的可能是兄弟还可以坚持多久?”
“这个真不好确定,暂时这么吊着的话。他还能活一段时间,贸然取出来,他有可能会死,所以大主意还得你们来拿。”中年人凝声说道。
陆峰点点头回答:“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这么吊着可以吊多久?”我赶忙问道。
“看生命迹象的话。三四个小时应该没问题。”中年人吹了口气。
“三四个小时?”我掏出手机再次拨通苍蝇的电话,那头火速接了起来。
“还有多久可以抵挡崂山?”我着急忙慌的问道。
“四个多小时,我不熟悉路段,耽搁了一些时间。”苍蝇略显疲惫的说道。
“抓紧时间,把油门给我踩到油箱里,我让人到高速路口等你。”
挂掉电话后,我冲着杨正说:“正哥你辛苦一趟,到高速路口等待我们王者的苍蝇。”
“好!”杨正一路小跑着去开车。
我又看向诊所的中年人说:“大夫。你想办法帮我们多吊一段时间可以吗。”
“尽力而为!”中年人不挂任何表情的点点脑袋,走回了诊所。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职业应该就是杀手和医生,前者习惯性掠夺别人的生命,后者见惯了生老病死。
我拍了拍陆峰的肩膀安慰:“峰哥。不用太着急,苍蝇在来的路上,以那小子的医术应该可以起死回生的。”
此时的陆峰已经六神无主,懊恼的蹲在地上,使劲抓着自己的面颊,低鸣声断断续续,让人瞅着心里就不好受。
“谢谢你了。”陆峰艰难的抬起头,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
沉重的紧迫感像是一块巨石一般积压在我们所有人的心头,可是除了等待和祷告,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临近天亮的时候,一台小型的医疗车速度飞快的开到诊所门口,接着苍蝇和杨正一路小跑的从车里下来。
苍蝇连招呼都没顾得上跟我打一下,直接冲进诊所询问:“伤者在那?”
半分钟不到,苍蝇又从诊所里喊:“林恬鹤不能被剧烈移动,进来两个人把他扛上我的车。”
我和陆峰、杨正赶忙跑了进去,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抬起担架床往出走,临上医疗车的时候,门特别的狭窄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而且因为有台阶,势必会造成高低不平的情况,陆峰抽了抽鼻子,直接跪到医疗车的门口,低头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道:“把担架放到我的背上推上车。”凭借陆峰当支撑点,我们一点一点将担架推上了车。
林恬鹤上车以后,苍蝇将车门和车窗全部关上,冲着我们道:“手术过程中。我受不到半点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