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的心愿一一满足。
即便是有了白阎君那种化身万千的法门,也做不到的吧。
李云心叹了一声,不去理会了。于是体验到的那些叫人心烦意乱的情绪,也一并被摒除在意识之外。
他用一刻钟离开了这片贫民区,踏上稍稍干净些的街道,高墙青瓦的房舍逐渐多了起来。虽不算多么气派堂皇,也能意识到居住其中的人们该是已解决了温饱问题。因而才有闲暇在院中植一株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或是在墙外、门前种上些花草,打下驻马的桩子。
他拐进一条巷子往于濛所居的那片城区走。刚走了两步,便听到有人说“哎,李云心”
他一愣,停下脚步。
竟有人能“瞧见”自己。转脸往做声处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八九岁梳双髻的女童。坐在自家院墙的墙头,旁边是一株老槐树。枝子上发了新芽,远看像被一层薄薄的绿烟笼了。树冠部分也探出院墙女童就该是沿着树爬上来的。
瞧见李云心看到自己,女童招了招手“你来。”
李云心微皱了眉,运起神通去看她。
却发现真就只是个寻常的女童而已,不是化身也不是幻影,体内更无妖力、灵力、幽冥气。
这么一愣的功夫,女童歪头笑着说“我是陈豢。你找我”
李云心慢慢舒展了眉头,再将她细细打量一番,走到墙下仰脸看她“这是本尊”
女童眨眨眼,又笑“算是吧。我的分身刚才托生到她身上了。”
“刚才”
“刚才她爬树又爬墙头,不小心跌死了。”陈豢边说边转脸指指自己的后脑勺,“你看。所以我就托生过来了。”
女童身上还算干净。哪怕有些灰尘也算是这个年纪的淘气孩子在玩闹时的正常模样。可脑后的头发湿了一片,的确是流了血。
李云心想了想,说“干嘛不像他们那样来说话”
女童狡黠地笑起来“你是说像沈幕那样投个影儿那么一来咱们两个说什么,那边的就都知道了。可我和你说的不想叫别人知道。”
又笑“现在信我是陈豢了”
李云心将手伸进袖中,摸出通明玉简“那么,密码”
女童便将密码说了,饶有兴趣地看他“你和我在那边听说的一样。的确谨慎。”
“因为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李云心轻出一口气,“好吧你要对我说些什么,还怕人知道”
“不是怕我说些什么,是怕你说些什么啊。你看了玉简里我的日记好些事情他们都不清楚,我不想叫他们听见。”
李云心略一犹豫“你还是下来吧。这家人会看见你。”
陈豢便跳下来。墙有两米高,她跳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差点儿摔倒。李云心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子,又赶紧缩回手。
“谢谢。”女童拍拍衣裳上的土,又缩缩脖子后脑勺的血已经流进衣领了。这似乎叫她很不舒服。然后才说,“我能待好长一段时间在尸僵之前。所以有什么想问我的就慢慢问吧。想说的也慢慢说。我听说你这个人很有趣。”
她毫不介意地又靠墙坐下了。像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玩累了,顾不得地上脏不脏来歇歇。
李云心看看她,先背了左手,又用右手摸出扇子刷拉一声打开,站定了才说“嗯叫我想想。我要问你的太多了。譬如说既然不想叫人知道你日记里的事情,干嘛还把玉简留在这边”
“好玩。”她说了这句就不再说了。上下打量李云心,“你干嘛这么紧张”
后者微微一笑“我哪里紧张”
“哪里都紧张。”
李云心又笑“你看错了。”
“不然干嘛扇扇子呢”女童笑嘻嘻地说,“觉得手脚放在哪儿都不对么”
“这叫风雅。”
“但是你扇子拿反了。”
李云心立即低头看,可发现扇子没什么问题。他就叹了口气,将扇子收起来也蹲在墙边“好吧。是有一点。可是如果一个人你一直听说着现在忽然发现终于出现了,也总不会很平静吧。而且要讨论的是拯救世界这种事。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忧心世界的命运。”
“啊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李淳风要说的事情了。”女童想了想,“他的详细计划呢是怎样他之前一直不肯细说。”
李云心花一息的功夫整理了思路,然后将李淳风所要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其间他慢慢地说,也在慢慢观察这陈豢的表情。可看不出什么来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她的表情太自然了。听到稍微不解的地方就皱眉,了解了就如释重负。
也许她托生一具新尸正是为了这个效果
等他说完了,陈豢才说“金鹏的确是个麻烦。你和李淳风想的没错儿,我们不能叫他变成威胁和不稳定的因素。不过嘛你要和他单打独斗,万一把他身子打坏了、没法儿用了怎么办”
李云心一笑“总会有办法的。”
“嗯”女童皱眉想了想,“其实打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要救赵锦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