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嚼不烂啊。”
这次那边说得更少,似乎只有一句了。
黄冠子摇了摇头,转身。背着手用脚在地上擦,仿是要将些痕迹擦去,也像是在边擦边想些什么。然后坐到院中的石凳上,闭了眼睛吐纳炼气。
修行人气息极长。他的修为也该算是高深,就更长一呼一息将近一刻钟。如此十次呼吸的功夫,院外传来脚步声。黄冠子睁开眼,瞧见东海君身边那小校提着一只白纸灯笼,眯着眼睛笑看他“先生。君上吩咐说,叫先生提审下午捉到的奸细末将陪先生去。”
黄冠子睁开眼睛,精光一现“啊,末将”
小校嘻嘻一笑“君上说等平定了这海面,叫小的做伏波将军。”
黄冠子便也笑了“君上还说什么了”
小校做了个请的手势“再就只吩咐眼下这事了先生,那奸细胆子大。竟敢说先生是假的。啧。我瞧他不过是个凡人,也敢自称共济会的使者”
一边如此絮絮叨叨地说,一边指引着黄冠子走了。
当两人再见到自称共济会使者的武家颂时,后者已经面目全非了。
该是遭受了酷刑。身上没什么伤口,也没有血。然而皮肤变成青紫色,像将熟未熟的李子。皮下肿胀,仿佛用针一戳,就能流出汁水或者脓液来。
囚禁他的是一间水牢。除了入口那一侧紧贴墙壁延伸而下的楼梯之外,都是海水。武家颂半个身子浸泡在海水里,好像一颗酱萝卜。
小校提起灯笼、在入口处一照,得意地说“贼子大言不惭,我替先生教训过了。如今先生尽可以问我为先生压阵。”
下午的时候黄冠子对东海君说,二人可以对质。看来如今倒真是叫二人来“对质”了。小校声称自己已经“教训”过,只怕是严刑逼供之后才叫黄冠子来问。但这种事也是题中应有之意,黄冠子并不在放在心上。
他微微点头,走下湿漉漉的石阶去看那武家颂。
这位自称使者的来客一定没料到自己会落得如今的地步登岛不过三个时辰,没成为座上宾也就罢了,还被关在水牢中。妖魔的刑讯手段哪里是凡人能经受得住的。要不是从前岛上也有凡人,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双臂被吊在墙壁上,无力地垂着头。但青紫色的面孔上一双眼睛倒是亮,仿佛昏暗牢狱当中的两颗星子。
看到黄冠子沿着石阶走下来便盯住他,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来“呵呵呵呵呵呵你就是那个共济会的使者嗯你觉得你是共济会的使者”
黄冠子冷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仰脸对小校说“将军下手太重了。怕是这位已经疼得失了理智。”
说了这话,抬脚走过去。所过之处水波仿佛被熨平,变得像是镜面一样。用六步走到武家颂身边,朝墙上点了点。镣铐锁链哗啦啦地解开,男人的身躯落下来。黄冠子伸手搀住,再往虚空里随意一比划,便浮现两位黄巾力士。
两个力士抬了一顶小舆。黄冠子将武家颂放上去,才退后一步又叹息道“你只是个凡人。经受得了这样的手段,还自称共济会的使者,也是铮铮铁骨了。唉也罢。看你这份骨气,我来问一问你。”
“如果真是我会的人,却是自作主张来了这儿因着同舟共济的兄弟情谊,我必然保你平安离开东海。倘若不是,而是木南居的人,我也给你一个痛快。”
他这话音一落,那武家颂却强撑起身,连连冷笑“呵呵呵呵你刚才的手段,是画道吧木南居的人自称画圣旧部以为我不认得么”
黄冠子笑了笑。边引那两个黄巾力士随他走,边道“老弟。如果你真是我会的人,这种法子可不能自证清白。你可知道,辛细柳这个人”
武家颂瞪起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看起来像是知道,可担心对方是在诈自己的话,因而生生收住了口。
黄冠子却不在意。继续说道“辛细柳是我会的人如果你真是自己所说的身份,应该晓得的。她难道没有画道的手段么木南居自称画圣旧部,我们就正应该学会这个本领了。我问你,你既说自己是共济会的使者,那么上承哪一位长老”
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走上台阶。小校原本以为他也要严刑拷打,结果却看他将人给接出来了,一时间略有些手足无措。
黄冠子也对他一笑“你去禀报东海君。就说我自有法子辨别真伪明日一早,把这人完完整整送到殿上、给君上发落。”
小校愣了愣,难为情地说“但君上吩咐过吩咐过”
黄冠子倒笑着叹口气“好吧。君上是吩咐你寸步不离地看着、怕这人暴起害了我的么”
小校忙点头“正是的。”说罢意识到是蠢话,讪讪地笑了笑。但黄冠子并不在意“那么就跟着吧。这位朋友我问你是上承哪位长老,怎么不说话”
两位幻化出来的黄巾力士抬着武家颂如履平地,连一点儿颠簸也没有。可这武家颂在水中受刑的时候还有几口硬气,到了这上面舒服了些,人却也显得更加衰弱。愣了好半天才道“休想从我口中套出”
黄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