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结束。
将宿舍的门扣在身后,朱诺暂时获得安静。再度驱车驶进铁门,菲尼克斯老宅巍然矗在视线中央,心境又与上次大不相同。就烦躁。
如果可以,她是一步也不愿意踏入这里来的。
菲奥娜交了个包裹给她,一只雪润□□的手臂压上车窗的框条,有鲜辣一缕红色从肩线一路垂下来,晃动在朱诺视野边缘。
“菲恩最近训练安排比较紧,是么?”她言露关切。
“是有一点。”朱诺回答,盯着菲奥娜胳膊下方的窗框,从进门开始就盘搅内心的烦躁正在加剧。
她不太想说话,语气里没滋味,神情也是淡淡的。
仿佛察觉不到她无声的抵抗,菲奥娜腰身压得更低,整张脸几乎要支到胳膊上:
“你们见面也不如以前频繁了吧?”
她的两句问话相当巧妙,恰到好处地隐藏了真正的目的。朱诺很不耐,一时没有回应。
或许该归咎于这座古老大宅的魔力,烦躁感冲破临界值,她在嘴唇里舔了舔牙齿,不暇思索答道:
“不用关心菲恩的性生活。他有我,过得很好。”
可能还不习惯于被人直接顶撞,菲奥娜的声音冷了下来,姿态稳定地直起身,手指在车门清脆敲打两下:
“别忘了,当初你说过,你能带他回来。”
“我还记得。”
这是当天上午,朱诺说的最后一句话。
包裹要送往中心区一间写字楼。朱诺看过印有地址的纸条,随手用车载点烟器烧毁。
没有哪个雇主会在地址上面留下指纹,如果车手将纸条保存,也只能当作起诉自己的证据。
天气晴朗,路况良好,又是工作日,街道上车也不多。她难得地遵循了路过的每一个交通灯,只花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写字楼底下,西装革履的男女行色匆匆。左右两侧都是步行街,沿边拦着一排金属立柱,只有前后是通贯行车的一条路。
按照指示,她要把包裹交给稻黄色头发、别着蓝宝石袖扣的男人。
视线逡巡一周,她将目标锁定在一个缩在荫凉里喝着咖啡的人身上<div css="tads r"><a href=" target="_bnk">迷醉香江</a>。
朱诺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拿包裹。这次的货物很沉,掂在手里勒得指节酸沉,连肩头都塌坠下去。
她才迈步朝那边走,男人就敏.感地抬了头。看见她手里的包裹,他将咖啡塞进垃圾桶,快步迎了上来。
从她手里抢过包裹,男人只留下一句“稍等”,就消失在写字楼的侧门。
等?
这不在她的职责范围。
站在原地犹豫了两分钟,朱诺转身正腰离开,被气喘吁吁的男人从背后叫住。
她甫回身,气氛在霎时间陡变。
四周川流不息、富有规律的人群产生骚动,紧接着开始四散奔逃,几个上班族打扮的持枪者与多数人逆行,眨眼间围聚到稻黄头发的男人身边。
朱诺后退了一步,视线受到阻碍,只能看到为首那人半跪下来,黑冷的枪口抵住男人额头。
男人试图求饶,被按着肩扭过身去,单膝顶着后腰钉在地面。求饶声顷刻变成模糊呜咽,像是贫弱的风断断续续钻过针孔。
袖扣擦过一线晶蓝的光,男人放声惨叫,小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外弯折,手里滚落一个密封袋,想来是打算交给朱诺的。
为首那人从旁接过一柄短刀,刀尖剖进纸袋,一小堆浑浊的晶状颗粒散漏出来。
“白色死亡。”她听见一句判断,从步行街中间的一圈人里传来。
“抓起来。”
为首那人点点头,声线十分耳熟。他撩开西装取手铐,腰带上别着警徽,在太阳底下更显澄黄。
锁住犯人双腕后,他稍微抬起头,朱诺看到灰银倒竖的短发。
她谨慎地往后退,钻入停靠在路边的车内,打算迅速脱离现场。
有条子执法的地方,还是尽量远离比较保靠。
然而前后不知何时横塞上两辆警车,彻底堵住去路。
她飞快思索脱身的最佳路线,车窗玻璃忽然被人敲响。咚的一声,近距离砸击耳膜,震得她全身一滞。
窗外站着霍恩警探。
“下来,跟我到警车上去。”他语气强硬,态度毋庸置疑,一伸手就拉开车门。
朱诺只得照办,坐进警车副席,霍恩在身边摸出一盒香烟。
他点烟的神态跟唐纳德如出一辙。好像在他们吞云吐雾时,世界都得屏气止息,敬候差遣*。
这样的特质表征,跟窥视、探究和谨慎一并,镌刻在每个警察的性格深处*。
至少她遇见的警察都是如此,无论好坏。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