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道回过神来,忙道:“宁侯且莫误会,下官再愚蠢,也绝不至于有此猜想。
只是,下官以为,还是有人,能有这样的威望,让宁至和谢琼二人,冒着抄家灭族之难,行此谋逆之事的。”
贾环呵呵了声,道:“还请赵总管指教!”
赵师道眼神有些无奈,也有些深意的看着贾环,道:“宁侯当懂得,应该明白那位的能量,尽管已经大行了,可若有人以他的名义下令,未必做不到……
当然,除了那位外,还有一人。虽然被废十数年,可是,到底是元出嫡孙。
而那些年,他也颇受太上宠爱。
所以……
这世上,除了龙首宫的威望,还有哪位能让宁至与谢琼这般奋不顾身?
又有哪位能调的动黄沙军团的十八名精锐老卒?”
贾环闻言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赵师道说的是哪个。
前面之人,自然说的是东宫皇太孙。
后面一位,说的却是……郑亲王府里被圈着的那位元子嫡孙?
也是……
细细想来,真正有能力假借太上皇之威望行事的人,还真是这两人。
而朝野上下,除了太上皇有这个威望能力外,其他人谁还有这个能力?
宁至虽心中死忠于先荣国贾代善,可是在贾代善战殁后,他却不同于牛继宗等人,还和贾府来往。
贾代善战殁后,川宁侯府便断绝了和荣国府的来往。
并因此保守牛继宗、温严正甚至秦梁等人的刁难攻击。
若非太上皇一力护着,他绝对坐不稳蓝天大营军团长的位置。
将他看成太上皇的死忠,没任何毛病……
而谢琼出身定城侯府,当年定城侯府有女嫁入义忠亲王府。
谢琼甚至和郑亲王府的那位,还有血缘亲情,是舅甥关系。
若那位希望谢琼出力,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
“赵总管,都中安稳不易。你若是有证据,就直接办案。本侯也极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藏头藏脑的藏在黑暗中,做下这等好事。
若是没有证据,就劳烦你赶紧去找线索。
你跑我爱妾的牧场周边晃悠什么?
而且,当时太上皇尚在,真要是哪个捣鬼,本侯就不信谁能瞒过他老人家的法眼。
再者,东宫会重伤他自己?
扯淡!”
贾环有些不耐道。
面对贾环的无礼,赵师道依旧不为所动,淡淡道:“所以,在寻到线索后,下官便来找宁侯相助。想来宁侯也有心,解开这一团乱麻背后的阴谋。”
贾环摆手道:“本侯现在闭门思过,不方便插手敏感案子。
再说,这些宫廷脏事转来转去都是一家门里。我也不想管。
天家门儿里自己的事,爱怎样就怎样,和我不相干。
行了赵总管,若有空,去我府上喝酒,好酒管够。
没事就散了,本侯还要去与我爱妾说话。”
“宁侯,有线人指正,那些幕后黑手,就藏在你家牧场上,是你……”
见贾环这般不客气与赵师道说话,他身后那些视他如神的番子如何还能忍住,站出来厉声指道。
贾环身后诸人大怒,就要上前起冲突,就见赵师道勃然变色,声如惊雷般厉斥道:“放肆!”
“大人……”
看到赵师道如此动怒,那名出头的年轻番子原本激愤的面色顿时一白,委屈的低头。
赵师道一脸失望,厉声道:“本座平时便是这般教导你们的吗?用你的脑子想想,这件事,会和宁侯相干吗?
糊涂东西!还不快给宁侯赔罪道歉!
若不得宁侯原谅,回去家法处置!”
那年轻人心里虽不忿,可碍于赵师道的威严,只能跪下道歉。
贾环没有不依不饶,而是极其好奇的看着那年轻番子,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
那年轻番子见贾环还追究,心里郁愤之极,只是在赵师道严厉的目光下,只能咬牙认错道:“回宁侯,方才是卑职迷了心,瞎了眼……”
贾环一摆手,道:“本侯气量虽不恢宏,却犯不上和你这样一小年轻计较。我问你的是,你刚才说的什么线人?”
那年轻番子心里腹诽,贾环比他还年轻,却这般老气横秋。
却又不能不回答,只是又不知道该不该泄密。
心里暗自惶恐犯了黑冰台的大忌,脸色苍白的看向赵师道。
赵师道喝道:“既然宁侯相问,就如实回答便可。这藏头露尾的,岂不让宁侯笑话了去!”
贾环深深的看了眼赵师道,心里暗自凛冽。
此人说了好一通话,才终于在不露声色中,引入了正题。
还是他主动让黑冰台说出的,连发怒都不能对赵师道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