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侯,至目前为止,这些,都是您个人的猜测吧?”
听到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张廷玉都沉默不下去了,面容凝肃的看着贾环缓缓问道。
贾环点点头,道:“没错,但我以为,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
我并不是在盖棺定论,只是说出猜想。
具体的事实,自有黑冰台的人去查证。
但我以为,一定要快!”
张廷玉眉头的皱纹更深了,如果贾环的话是真的,那么西南的问题就远不是一些苗民们聚集,威逼永昌府那么简单了。
如果,整个天府军团都出了问题……
西南已然一片糜烂。
朝廷,满打满算,才过了两年的舒心日子。
而所谓的舒心日子,也不过是风调雨顺,无天灾人祸,边关无战事,朝廷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恢复过去二十年来被那群乌烟瘴气们蛀成千疮百孔的天下。
这才干了两年,眼见着天下百姓隐隐有安居乐业之相……
却不想,兵灾又起。
天府军团若是出了事,纵然其战力未必强过黄沙灞上蓝田等军团,可一旦封锁了葭萌关、剑门关、涪城关、江油关和白马关五关。
朝廷大军想要入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真到那个时候……
如今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局面,必将再次崩坏。
黎庶艰难啊。
张廷玉能想到的,隆正帝自然不会想不到。
他比张廷玉更揪心,也更痛恨,面色隐隐狰狞。
不过,当他眼光看到下方,一脸清闲站着的贾环时,细眸一怔,随即大恼:“都是你这混帐东西惹出来的事,这会儿子在一旁看戏吗?”
贾环无语道:“陛下,事情都已经出了,只顾着沉重做什么?
不是臣轻狂,只会说大言。
但是,臣还是以为,只要这间上书房内的君臣,能够一心。
这大秦的天下,无论发生任何事。
都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只要这间上书房内的君臣,无所畏惧。
大秦这条巨船,就必将驶往盛世。
没有任何人和势力能够阻挡!
纵然,这一路上会有惊涛骇浪,会遭遇雷霆闪电。
但那又如何?
只要咱们自己不乱,便没有人能打败咱们。
只要咱们自己不疑,那么一切魑魅魍魉,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卑劣垃圾!
那些卑劣小人以为臣还是三年前的臣,知道消息后,会不顾一切的打打杀杀,会和陛下起龌龊。
但他们却想不到,臣,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臣了。
臣,已经更聪明,更有智慧了!
如此一来,他们精心谋划的诡计便不攻自破。
所以陛下,你们怕什么?!
不要怂!!”
“放你娘的屁!就你能?!”
隆正帝黑脸有些发烧的破口大骂道。
一旁赢祥和张廷玉也都是哑然失笑,摇头无语。
前面听的还算正经,调子虽然高,但毕竟有些道理。
确实如此。
可后面怎么就自卖自夸起来了呢?
自卖自夸也就罢了,最后一句话竟还指责当朝君臣宰辅害怕。
还说什么不要怂……
真真是混帐!
隆正帝还在怒声训斥:“你信朕?刚才又是哪个在喊打喊杀?
又要杀这个,又要杀那个,天下还有哪个你不敢杀的?
朕看你就是个杀坯!”
可能隆正帝确实有些激动,发音吐字有些不标准,杀坯生生念成了杀比……
贾环脸登时黑了下来。
你娘希匹!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隆正帝犹自不知,厉声道:“你外面还有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了?都赶紧找回来塞家里藏好喽!
你个混帐东西,为了你的风流债,给朕惹出了多大的麻烦!
还有脸子在这大放厥词。
你才怂,你全家都怂!!
赶紧给朕滚!
滚回你府上,带着你老婆孩子过你的日子去吧!
朕现在看到你这个混账心里就冒火!”
这绝对是过河拆桥,秋后算账。
贾环嘟囔了几声后,斜着眼瞟了隆正帝一眼。
就见一块玉镇纸嗖的飞来,他伸手一抄,抄进手里,嘿嘿一笑,然后转身就跑了……
家里已经集了七八块了,他希望能集上百十来块,以后一个孩子一个,当玩具。
……
在替西南祸首们钉死了最后的棺材板儿后,贾环见好就收。
剩余的事,就是隆正帝、张廷玉这些当朝大佬们劳心劳力的事了。
他的手不好伸的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