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叹息了声,道:“这二三年来,你弄的那个银行,真真解了父皇的大难!
父皇说过,所谓治国,一为人,一为钱。
人倒也罢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官的。
又有张廷玉他们在,父皇省心许多。
可银钱上面,连张廷玉他们都难……
他们可没点金之术,一年税银就那么些,收上来国库里放不到半年,就得全部用出去。
一年下来,能抚育三四百万两,那就是肥年了!
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的。
父皇说,天下行当就那么些,能赚银子的,早都被人瓜分占据了。
想要多收银子,就会动了豪强巨室的利益,旁个就会说朝廷横征暴敛,乃暴政,会失去民心的。
天家也不是无所畏惧的,最怕的,就是失去民心。
你这个却不同……
不声不响间,就做出了好大的事业。
一年只商税,就能交几百万两,还是在原本税银之外的收入。
多了这几百万两,朝廷一下就宽裕了起来。
再加上我父皇那边占据的上千万两的分红银子,朝廷从未这样宽裕过,父皇也从未这般轻松过。
偏你还不居功,不敛权。
银行的账目清清楚楚,你每年从中拿的银子连前三都排不上。
结果还一心的想往海外逃……
你愈是这般,父皇心里就越不得劲,总觉得亏欠你太多。
外面还总有些人为你抱屈,说国之功臣,却被逼的有家难回,自我放逐到蛮荒之地……”
赢昼一番长篇大论,说至此,贾环忽然大笑起来,道:“小五,你觉得这里是蛮荒之地吗?”
赢昼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再看看身边的物什,自己也笑了,骂道:“那群球攮的,整日里就会冤枉我父皇!
不过,之前回去的人也说你这边过的不错,可别说外面那些人不信,连我都不大信。
自古以来这里都是流放逐罪之地,谁知这里还不错。”
苏培盛却道:“宁侯啊,您老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贾家的根基,毕竟在都中。
如今朝廷格局平稳,天下盛世已至。
您不是担心人手不够吗?
陛下已经在与忠怡亲王和张相他们商议,免除大秦各城,北城贱籍,恢复为民。
如此,将会凭空多出数百万百姓。
陛下准备将他们大多迁移到黑辽……”
贾环闻言眉尖一挑,道:“去黑辽?这些百姓百余年来都只能为工匠,不能种地。
勉强教他们种地还凑活,他们哪里还会开垦荒地?”
苏培盛干笑了声,道:“黑辽军团这三年来,做的风生水起。从齐鲁山东之地招收了上百万百姓,组建了生产建设兵团。
第一年还靠朝廷接济一点。
但到了第二年,就能够自给自足。
今年是第三年,却是一个大丰之年。
百万军民一起种出的粮食,他们自己都吃不完……
所以,朝廷想着,让他们分出一部分开垦好的土地出来,给那些免去贱籍的百姓去种。”
贾环面色淡漠下来,道:“吃相太难看了吧?
给他们种可以,可种出来的粮食,是属于黑辽军团的,还是朝廷的?
总不会是那些百姓的吧?”
苏培盛苦笑了声,道:“老奴不敢瞒宁侯,种出来的粮食,估计刚够那些百姓吃。
他们百余年都没种过地,哪里能种出多少来?
所以朝廷会免他们三年税,等三年后,再收田税。”
“也就是说,朝廷派百万人过去,黑辽军团不仅要管饭,还得把开垦出来的熟地给朝廷?”
贾环垂下眼帘,淡淡道。
苏培盛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小声道:“宁侯,老奴不瞒您说,这件事,陛下也在犹豫中。
可朝臣们都认为,这种生产建设兵团,绝非国之幸事。
黑辽本就有十万大军,建设兵团中强健之士几十万,随意一召集就是可战之士。
若是让他们有了人,又有了钱粮。
不乏出现藩镇割据的可能……”
贾环皱眉道:“这叫什么屁话?
原本就计划好了,生产建设兵团暂归黑辽军团掌管。
以军养军,既可开发黑辽,又能节省大笔军费,用于江南灾区恢复生息。
五年后,朝廷再将建设兵团划分成府。
转军为民,交由黑辽三省分属,黑辽军团不再插手。
这已经过去三年了,还有两年时间。
我就不信这两年里,黑辽军团就能起兵造反!
再说,就算两年后交由省府统属,可地还是百姓的地,没有凭白让出来的道理。
这他娘的是哪个王八蛋出的混帐主意,强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