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失望之极,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温严正在一旁道:“环哥儿,你给他们说说吧。”
贾环见几双眼睛瞪过来,嘿嘿一笑,道:“一个顾千秋,无官无职,家里能不能余下活口都两说。你们怕他作甚?”
秦风皱眉道:“环哥儿,我以为,大意不得。顾千秋虽一介白衣,可连太上皇当日都敬重非常。
他们那些读书人,代表的就是民意啊!”
贾环摇头道:“风哥,他们代表不了民意。
这世上的民意,只掌握在三种人手里。
第一种人,是天家。
正因为他们代表着民意,所以才能坐稳龙庭。
第二种人,就是咱们这样的权贵世家。
尤其是,手中掌控着军队力量的世家。
第三种人,才是黎民众生。
而区区一个顾千秋,不过是个做学问的书生。
可尊重他的德行,但以他的身份,凭借写了几本书,就想干预皇权,参与权利斗争……
呵,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罢了。
他能代表哪门子的民意?
从古至今,这世上又有哪个大儒,能一言废立君王?
孔子当年都不行,何况现在区区一个桐城四老。”
秦风与诸葛道两人面面相觑,牛奔和温博倒也罢了,俩粗坯。
可秦风和诸葛道两人却都是饱读书史的,还从未听过这种民意。
别说他们,连牛继宗都顿住了脚步,与温严正两人一起有趣的看着贾环。
牛继宗道:“环哥儿,你继续说,我和你温叔叔也听听。不要虚套!”
贾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我就这么一说,都是平时瞎捉摸的。不过伯父和叔父愿听,那我就说说,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您二位多指点。”
牛继宗笑骂道:“哪那么多俏皮话,快说!”
贾环干咳了声,道:“从第三种说起,芸芸众生嘛,他们之意,本就是民意。
这种民意,其实是最好安抚的。
只要有饭吃,有条活路,他们就绝不会轻易作乱。
但真要逼急了,没了活路……
黄巾李闯,并非偶发。
好在当今天子虽然对官员勋贵苛刻,但对百姓却极好。
有他在位二十年,大秦国运至少可延二百年。
第二种,便是我们这些武勋亲贵。
我们有祖宗余荫庇佑,又有战功傍身。
有这两点,天家和朝廷,便不能轻易对我们下手。
最重要的是,我们有自己的力量!
这绝不是小力量,而是稳定国朝根基的决定性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天下万民作乱,可只要我等不乱,国朝根基便不会轻易倒塌。
最后一种,就是天子。
所谓天心即民意。
有大义在身,自然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这三种,便是天地间所有的民意。”
秦风忽然插口道:“环哥儿,你的意思是……所谓的民意,都掌握在有力量的人手中?”
贾环哈哈一笑,看了看牛继宗和温严正,见他两人也都带着笑意,便对秦风道:“通俗些说,就是这样。”
“靠!”
半天听的云山雾绕的牛奔骂出口,道:“你多咱跟那群酸书生一样,喜欢东拉西扯了?直接说明白不就完了!”
牛继宗喝道:“混帐东西,你懂个什么!环哥儿不说清楚,你能听得懂?”
牛奔顿时蔫儿了,心里腹诽道:他说了我才听不懂……
诸葛道听懂了,不过可能懂的有些过了,他面色发光,道:“环哥儿,你的意思是,即使这种德高望重的大儒,杀了就杀了,不过一个书生,谁能奈我何?”
贾环忙道:“诸葛,你千万不要曲解,我从没说过咱们可以仗着有力量就能随便杀人。
顾千秋是个特例,他不是死在我手里,他是死在自己手里。我不过是借大势而行。”
诸葛道有些糊涂了,奇道:“那是为何,你不说他就是一书生吗?”
贾环扯了扯嘴角,道:“我们的力量,不是用来破坏规则的,而是用来维护规则的。
我杀顾千秋,便是在维护规则。
这个规则,就是王法,是能让朝廷千秋万载传承下去的根基。
别说是我们,就是皇帝,都要遵循这个规则。
否则,天下必然大乱,我们也迟早会玩儿完。
而我杀顾千秋,不是因为我强他弱,是因为他犯了谋逆大罪。
这样的人,我杀了,也占着大义,所以没人能奈我何。
民意,也站在我们这边。”
“行了,到此为止吧,听不懂的下去再多想想。”
牛继宗喝止了秦风等人的继续追问,不过还是补充了句,道:“环哥儿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