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正位。
“贾小子,还愣在那做什么?让人请新娘子去吧,刚不是还急着要拜堂成亲吗?”
李光地呵呵笑道。
贾母、郭氏和张氏等人也一迭声的催促道。
贾环干笑了两声,又见高堂上,隆正帝一脸嘚瑟的睥睨着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抽了抽。
一会儿要拜他?这尼玛……
啥破事!
董皇后大概还从未见过身边认这样的神情,侧目看了看隆正帝,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下方一脸纠结,被吃的死死的,却如同吃了翔一样的贾环,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好笑,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继而忍无可忍的掩口笑个不休。
隆正帝登时觉得有些失面子,转头诧异的瞪了眼董皇后,居然没止住她的笑。
若是在宫里,他还能甩个脸子。
可在宫外,他纵然是皇帝,也要维护皇后的威严,不能朝皇后火,便只能将尴尬的怒气到下面“罪魁祸”贾环头上:“还愣着干什么?榆木脑袋!
不知道吉时将近了吗?”
贾环抽了抽嘴角,心里大骂娘希匹!
耽搁了吉时也是因为你。
却不得不给李纨和王熙凤使个眼色,快去催催,带人来。
拜完堂赶紧把这烦人鬼送走!
可惜王熙凤和李纨两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在帝后两人的气场中,别说李纨,就是素日里八面玲珑的王熙凤脑袋里都打了结儿。
还是郭氏提了醒儿,两人才恍然,赶紧入后堂去领新人。
……
此时,宁国府外整条公侯街,都已经被大内侍卫戒严了。
但这并不防备无数的路人,或是眼线,从坊道路口,遥望宁国府门前,那一座煌煌帝撵。
老天爷!
之前不知多少人家,暗地里嘲笑贾家,嘲笑贾环,成亲这样大的事,却连个正经外客都没有,到了此刻,下巴和眼珠子跌了一地。
尤其是当他们遥遥看到,不止一个身着金黄龙袍的男人,同时还有一个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的女人从龙撵上下来时,更震惊的无以复加。
继而这个爆炸的消息,以极快的度,从公侯街起,向神京城四面八方传播开来。
连半个时辰都不到,整座神京城,都为这个消息而沸腾。
昨日登门送礼的勋贵府第,将门世家,纷纷懊恼是不是礼轻了。
而之前观风头不对,昨日没上门,甚至连贺礼都没送的府第,此刻才真真悔青了肠子。
这部分府第,多是宗亲之爵。
他们以为贾家再次式微,除了牛家、秦家几个门第念在以往的面子上庇佑之外,连宫里的贵妃都被“赶”出宫了。
牛家秦家是了不得,可再了不得,他们也不姓贾,他们有自己的利益,怎么可能长年累月的保护贾家?
当年贾代善阵亡起初,贾家不也被层层旧部保护?
可过了几年,这种交情不也就淡了吗?
贾代善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贾环?
因此,许多贾家曾经的旧交,如齐国公府、缮国公府,都没派人上门,还在背后说了不少风言风语。
只是这一刻,他们都懵了……
而军机阁内,牛继宗、秦梁等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纷纷一怔。
几人目光闪烁,互视一眼后,又都放心一笑。
他们想的,要比普通看热闹的人深的多的多。
贾环目前虽然身无一职,但他的分量,却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重要的多。
最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只有他,才能缓冲牛继宗及秦梁两大军事集团间的利益斗争。
将这种注定不可能避免的斗争,维持在一个平和可控乃至共赢的尺度内。
但这种局面,未必是宫里那位愿意看到的。
如果那位想破坏目前的平衡,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贾环处下手。
只要贾环不再“多管闲事”,甚至都不用再做什么,黄沙系和神京系的勋贵将门,早早晚晚会因为利益之争,再次撕破脸皮。
但是,牛继宗等人,却相信贾环能够站稳立场。
因为他那样重情义,绝不会看到两边撕破脸无底线的斗争。
再说的现实些,只有目前的平衡,才最符合贾环,和贾家的利益。
而内阁中,此刻也得到了帝后齐齐莅临宁国府的消息。
不少人皱起了眉头,一起看向了张廷玉。
以为于礼不合,且天家再次眷顾将门勋贵,不是好兆头……
但正奋笔疾书,处理国务的张廷玉却似毫无所觉。
直到内阁中差不多所有人都看着他时,他才稳稳的放下笔,又看了眼折子后将其合起,对诸位下官同僚道:“宁侯于国,于社稷,皆有大功。
虽然因为国朝政局稳定,再加上他自身行事多有肆意不羁之故,无法赏功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