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苏总管吗?
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宁国府宁安堂中,一大早,贾环从西边请安回来,正与董明月、小吉祥和香菱用早饭,就见苏培盛满脸喜色的登门。
因为他是内侍,所以不需避开内眷。
见贾环似笑非笑的随意说道,苏培盛笑的一脸褶子跟菊花绽开似得,道:“哎哟喂!宁侯,您还是叫老奴一声老苏吧,老奴听着亲切。
老奴高攀一句,就凭这些年咱们的交情,这声苏总管,忒生分!”
贾环嘿了声,见小吉祥和香菱手拉手的要告退,就点了点头。
董明月也跟着一起离去了,知道苏培盛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她心里有些不待见。
因为与天家打交道,贾环总是吃亏……
苏培盛一辈子服侍人,焉有看不出董明月脸色的道理。
董明月还没走出后门,他便忙道:“宁侯,这次老奴来,可不是来麻烦宁侯的。
是好事!”
贾环哑然失笑道:“你也知道,你素日来寻我都没好事?”
又看了董明月一眼。
董明月皱了皱鼻子,轻哼了声后,大步离去。
苏培盛见之干咳了声,嘿嘿笑道:“宁侯,听说您妾室之兄,因命案被关起来了?”
贾环眉尖一挑,觑眼看着苏培盛道:“是啊,这不等着朝廷大赦天下吗?”
苏培盛正色道:“宁侯不知,经昨日之事,陛下哪里还会大赦天下?”
贾环闻言,冷笑一声,却不接话。
苏培盛见之面色一滞,干笑了下,又道:“不过嘛……宁侯您自然不一样。
尤其是陛下得知,宁侯小妾的兄长实属误杀,所杀之人,死的也不冤。
所以特意命老奴告之宁侯,随时都可接人出狱。
宁侯啊,陛下日理万机,却不忘惦念宁侯之事,可见圣眷之隆!”
贾环淡淡一笑,道:“对,我是要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咳咳……”
苏培盛哭笑不得,道:“谈不上,谈不上……不是,老奴的意思是,都是应该的。”
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苏培盛心里感叹这可真真是个小祖宗。
又道:“对了宁侯,陛下还得知,宁侯将都中和江南的大部分生意都停了,好奇这是为什么?
好端端的生意,不该啊!
忠怡亲王也说,别家要是富可敌国,那并不是好事。
可像宁侯这般心怀天下苍生的勋贵,就算富可敌国,那也是国朝幸事。
只要宁侯您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正经的生意,还是该怎样做就怎样做的好!
好端端的生意,怎么就停了?”语气惋惜。
“行了苏总管。”
贾环淡淡的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不过贾家收缩生意,不是怕哪个。
只是不想做了,累了。
贾家上下加起来也就那几个人,有口饭吃就足够了。
再做下去,不知什么时候黑冰台的番子又围上来了。
本侯虽行的正坐的直,心中不惧,却也嫌麻烦。
从今而后,本侯就做个闲散侯爷罢。”
“宁侯,您……”
苏培盛闻言面色一变,忙想解释。
“大哥,送客。”
贾环却没有再听他说下去的意思,端起茶盅,对门前候着的韩大淡淡说了句。
韩大入内,恭敬的请苏培盛离去。
苏培盛满脸纠结,想劝说什么,可见贾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惋惜一叹,离开回宫去了……
……
大明宫,上书房。
隆正帝面无表情的听完苏培盛的回报后,不置可否,苏培盛小心退下。
隆正帝看着下方的张廷玉,厉声道:“国朝优容养士百年,厚待百官,却养出了一群无君无父,目无国法的畜生!
穆闻道身为太学祭酒,家里却开着钱庄放着印子钱,设局做套,坑害百姓。
此等人也配做祭酒,朕也就不奇怪,他能教出怎样的太学学生来。
长安县令郭聪,身为百姓父母,却勾结穆闻道,对其残害百姓之事,视而不见,甚至为虎作伥!
这种畜生,又是怎么身居县令之职的?
张廷玉,查,你要严查!
此次京察,由你主持,一定要从严。
不管他们是谁,有什么清名,又有什么后台。
但凡有劣迹者,一律拿下!
往年来,都是三年一京察,甚至五年一京察,还都是做做样子。
从今而后,至少五年内,年年京察。
朕绝不想再看到,有太学祭酒以黑手段,坑蒙敛财之事发生。
真真是千古奇闻!”
张廷玉遵旨应声,见隆正帝没有其他事,就退出紫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