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西城,崇化坊,武威公府。
作为当世唯一的在世国公,武威公府的规制自然也是勋贵门第第一人。
除却配属的八百亲兵外,武威公府门前,甚至还有隆正帝亲属的龙骧禁卫二员,持大秦戟立于门前。
在此门一箭之地外,文官落轿,武将下马,以示尊崇。
伴随着大批黄沙系将领加官进爵,拥护在武威公周边,从西北荒蛮之地入京的这方势力,似大势已成。
每日里,武威公府门前车水马龙。
黄沙一系勋贵将门,常来此与武威公秦梁议事。
勋贵诰命,则常来与一等国公夫人张氏请安。
诸多王侯子弟更是川流不息,围绕在国公世子秦风身边。
武威一脉,已隐隐有当年荣国在世时的盛景。
都中勋贵圈中,隐有流言日繁:如今武勋将门真正的第一公子,便是国公世子秦风。
秦风允文允武,儒将之姿!
至于贾环……
他已经成了宫里那位的门下走狗,且粗鄙无礼,不配为武勋集团的代表。
这种传言,极有市场。
也是牛奔、温博等人,近来与秦风闹矛盾的缘由。
双方闹的很不愉快,有数次,几乎动真章。
只是顾及上回贾环在宁国府的爆发,才总是堪堪收敛住。
但勋贵圈子里,至少是衙内圈子里,隐有妖风四起。
不过,当事人贾环,似一切未所有觉,一如往常……
今日午时,从荣庆堂辞别贾母和家中姊妹后,他就带着二十亲兵,往崇化坊打马而来。
在距离武威公府一箭之地外下马,然后步入正门。
今日拜访武威公府的人依旧很多,多是黄沙旧将。
不过,这些人今天全都在门楼前住了脚,没能入内。
秦家老管家秦忠当面相告,今日公爷和夫人设家宴,为小国公践行,不待外客。
一干武勋大将们虽然失望,却无人敢造次。
论规矩,秦家是出了名的森严,气派极大。
不过,当他们看到贾环恍入无人之地般过门而入,路过秦忠老管家时,还揪了把老管家的胡子时,无不瞠目结舌。
阳城子刘大能颇为不服气道:“老管家,不是说公爷今日设的是家宴吗?怎地这宁国侯就能进……”
秦忠淡淡一笑,看了眼刘大能,道:“国公爷和夫人今日设的是家宴,专门宴请宁侯,怎地,你刘大将军不高兴了?”
刘大能闻言干笑了声,道:“末将岂敢?只是……”他面色有些古怪,低声道:“只是末将近来听到传言,说……说这宁国侯,成了天家的犬牙,为了邀宠,无所不用其极,行为十分下.流……哎哟!老管家,您打我作甚?”
刘大能捂着脸,看着满脸怒色的秦忠问道。
周围一些将校,也惊讶的看着秦忠。
秦忠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但此刻却如怒目金刚,怒视刘大能道:“好你一个刘大能,真是长能耐了!
若非你刘家几代人跟着国公府,你爹生前还嘱托过我,要照看你一二,今日老头子非砸瘸你的狗腿不可!”
秦忠本就是老武威侯身边的家将,连秦梁都要唤一声忠叔,秦风更是得叫一声忠爷爷。
在黄沙一系的老将家族中,也极有威名。
刘大能之辈之所以喊他老管家,不是他们不想喊秦忠一声忠叔,而是秦忠不许。
道理很简单,国公爷才能喊他一声忠叔,刘大能之辈何德何能,能以近称唤之?
此刻见他发怒,刘大能顿时慌了,忙道:“老管家,您是长辈,要打要骂都随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国公爷都敬着您,您若气坏了,末将纵然死一百次,也赎不回罪过啊!”
秦忠冷笑一声,道:“老头子可不敢当你们的长辈!你们连这一身富贵从何而来都能忘,这般大的恩德你们都能不在乎,老头子又有何德何能,能当你们尊长?”
这话就太重了,秦忠这般说,那岂不是秦梁也会这样看?
忘恩负义之辈,在文官场上不少见,却也是大忌,更何况武勋将门?
谁敢和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同上战场?
谁又敢去提拔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不止阳城子刘大能,东昌子、沙城男等一众黄沙旧将,全都急道:“老管家,我们都是当晚辈的,哪里做差了您只管打骂就是,哪怕看在先父先祖的面上,还请指点晚辈们错在哪儿了,我们改正还不成吗?”
秦忠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解释的意思,道:“一个个都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真当你们这身爵服是靠你们的能为挣下来的?
我看你们不是不知道,是装着不知道。
你们是因为心里不服,对不对?
呵呵,你们只管不服吧,日后也少往国公府来。
什么时候你们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