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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三哥派兵,带太学和国子监的书生,在西市坊门前列队。敢生乱者,直接拿下,杖责二十!拖去西市!”
出了大观园后,贾环的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散漫?
看到韩大、韩让迎来后,对韩让沉声道。
此命令,却让苏培盛脸色骤变,忙道:“宁侯,派兵拿士子,这……”
贾环理也不理,对韩让继续道:“让韩楚带人,列于朱雀门前,但凡有人想敲登闻鼓,不论是官是民,一律拿下,送往西市坊门。
登闻鼓不响,事情就不会闹到不可收拾。
若是登闻鼓响,陛下就得升金銮殿。
要去金銮殿上耍嘴皮子,我们还真未必能耍的过他们。
他们只抓住一点,宫里和我都没权利直接拿人,我们就说不清。
不管怎样解决,都是一出丑闻。
那群人都是惯会耍嘴皮子的,我们不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记下了?”
“喏!绝不会让人敲响登闻鼓!”
韩让领命而去。
贾环又对韩大道:“大哥让人去西市坊口清场,搭建高台。
让索先生将那些苦主寻来,再将黄理、海闻、陈梦雷几个人从黑冰台带过去。
今儿要用他们唱出大戏,好生打掉那群卖嘴皮子的清高德性。”
韩大应声而去。
贾环又对苏培盛道:“苏公公去告诉陛下,在我处理完西市之事前,让他万万不要理会要求陛见的朝臣。
等西市毕后,那些人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让陛下该做什么不做什么,不用管那些蹿上跳下之辈,回头有的是收拾他们的功夫。”
苏培盛听的心惊胆战,小声道:“宁侯,您可千万要掌握好分寸。实在不行,就把银子还给他们。本来就是要还的不是?
您若闹的太大……纵然可以收场,可对宁侯您不利啊!”
贾环闻言,心中一暖,笑道:“放心吧,老苏,我心里有数。”
……
东西二市,是神京城内最大也是最繁华的两个超级坊市。
专门进行买卖交易。
但凡都中,甚至是大秦数得上的老字号,在东西二市内皆可寻到。
除此之外,都中诸多小买卖人,也会在坊市内沿街两旁,摆一些小摊,售卖一些自家产的,或是从别处进的小物件儿。
或是吃食,或是小玩意儿。
自此贾环命五城兵马司不再收这些小摊贩的摊位银子,只收些微不足道的防火钱和卫生银子,加起来不足过往的三成。
使得两市的小商小贩们如雨后春笋般大量冒出。
也因此,使得每日二市的人.流吞吐量,大的惊人。
今日,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
张家小二在坊市门口的好位置上捏糖人儿,李家老大则在一个偏僻些的角落里煮卤煮。
各式各样的百姓在坊市里穿流游荡,用二三个铜板给孩子买个火烧,用几十文钱给家里的娘子买些胭脂水粉美一美……
太平世道的百姓,纵然过的苦一些,总还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更何况,眼瞧着世道越来越好了……
然而就在众人享受着与往日里一般的热闹景象时,忽地,坊市门口来了一队足有千人的五城兵马司士卒。
如今的五城兵马司,可与当初裘良掌管时的五城兵马司截然不同了。
只看士卒的精气神,就完全是两回事。
不过也难怪,裘良掌着五城兵马司时,只顾着给自己捞银子。
上行下效,下面的军官也有样学样。
到了最底层的士卒,虽然一个劲儿的想方设法敲诈勒索小商贩,可搜刮上来的银子多半要孝敬上去。
剩余一点,连养家糊口都难,一群士卒好似叫花子般,谈什么精气神?
如今的五城兵马司,哪里还用敲诈小商贩?
他们都敲诈……不,是跟正经的门面收平安银子。
再加上每年从平康坊里收的大几十万两银子,一年上下,几百万两的出息。
当头的连一文钱都不往兜里装,其他军官也不敢,全用来养兵。
士卒的精气神不壮观都不可能。
这一千五成兵马来了后,迅速在坊市门口清场,清出一大片空地。
然后就有人送来木头、砖石,没一会儿功夫,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高台,便搭建了起来。
两根木杆竖起,中间拉起了一面横幅,上书四个大字:
批斗大会!
围观百姓不敢高声喧哗,却纷纷低语不休。
在议论,这批斗大会是个什么名堂。
各种说法都有,只是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见人出来解释。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又一队五城兵马司千人营开赴而来,不过这队千人营似乎足有两三千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