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抚了阵后背后,贾母狠狠啐了口,道:“休想!今儿我要留两个孙女在家住!你快去吧!”
贾环也就是这样一说,见效果达到了,就笑着与众人作别,离开了荣庆堂。
……
前门,仪厅。
贾政、贾琏并贾宝玉与两个头花白的老人,和两个与贾琏岁数相仿的年轻人坐着。
贾政与两个年纪大些,尤其是年纪明显大一截的老人,说些经义文章,或是诗词之言。
贾琏则与那两个年轻人,说些都中公子哥儿间的趣事。
当然,他们谈论的圈子,与贾环所在的圈子,是两回事。
差距太大……
不过,既然谈到了贵公子圈里的事,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开贾环了。
因为不管喜欢贾环也罢,厌恶贾环也罢。
这一代都中纨绔圈内,贾环都是公认的一哥。
年纪稍大些,看起来快有三十岁的男子,笑着对贾琏道:“二弟,说起来,咱们也算是至亲,贾家,是我的母族。
可因为父亲对先母的思念,不忍触景伤情,所以这些年来,才少往府上来拜会。
竟连大名鼎鼎的宁侯一面,都不曾见过。
今儿正巧是个机会,二弟总得让咱见一回真佛不是?
这几年,只听他的故事,都听的耳朵起茧了。
可给人说,咱们圈子里最厉害的宁侯,是我三表弟,却没人肯信。”
此人神色有些不羁散漫,但眼神亲切,不外道。
不过,贾琏的神色却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此人说他父亲,思念亡妻,怕触景伤情。
谁不知,贾家三姑奶奶,就是因为被丈夫冷落,才抑郁而亡的?
他淡淡一笑,道:“表兄怕是不知,家三弟乃武人,性子直爽暴烈,最是看不惯咱们这样的人。且今日是他回门之日,这会儿应该在内宅与老太太说话,一时间未必能出来。”
贾家三姑奶奶所出之子闻言,虽有些失望,但还是洒然一笑,道:“这倒是不巧了,不过也不妨,总还有机会。”
另一位稍年轻些的,虽是大姑丈之子,但并非贾家大姑奶奶所出,只是记在名下。
面色有些傲气,笑声微冷,道:“咱们这样的人,自然比不得宁侯富贵。可皇帝家也有几门穷亲戚不是?再怎么说,我爹也是长辈。来与他道喜,再没有不露面的道理。”
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仪厅内诸人都听进耳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三爷来了!”
贾琏正眯着眼,想说出点什么“好话”来,就听门口外门子传声道。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再和那昏人计较什么,站起身来。
这让大姑丈之子愈看不惯,腹诽贾家连个长幼尊卑都没得,弟弟来了当哥哥的竟然起身相迎。
可见,不过是粗鄙武夫门第。
倒是一旁处,三姑丈之子跟着站起来,笑呵呵的没一点架子,瞥了眼大姑丈之子,心里轻笑了声:蠢货。
“爹,二哥……”
贾环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色锦衣,脚踏金箭靴,大步入内后,与贾政见礼,又与贾琏笑过后,目光落在两个老人身上,点了点头……
这一轻慢的态度,顿时让人色变。
年长些的那位,更是冷哼一声。
贾政忙道:“环哥儿,这两位是你的长辈,论起来,也是贾家至亲。
这位是你的大姑丈,如今为太常寺司官,黄家祖上在前朝时便是书礼传家的名门望族,于经义一道,更是大家辈出。
你大姑丈,当年亦是科道俊杰,执探花之芳。
这位是你三姑丈,先君乃荣国旧部,如今你三姑丈袭宁康子府,三等将军爵。
这两位,则是你两位表兄。”
贾环“哦”了声,奇怪问道:“既然是至亲,又同在都中,怎地这二十年来,不见走动?
我在老祖宗那里也没见过几位……
对了,方才老祖宗也只说,让我来帮爹招待外客。”
这话,就是当面打脸了。
长时间不上门的亲戚,如今登门认亲,结果不认了……
那位在太常寺的黄家老头儿,面色登时难看起来。
看模样,他极想站起来就走。
身为名门望族之人,很有他们自己的自尊。
但不知为何,却又强忍了下来。
另一边,三姑丈的脸却落寞下来,一时间,似又老了几岁。
他叹息一声,道:“老太太不认我,也是应该的。当年我,实在太糊涂,也太混帐了。是我愧对了国公爷的恩德,也愧对了……丽娘……”
说着,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竟落下泪来。
年长些的年轻人忙上前搀扶住他,劝道:“爹,娘临终前,不是说了不怨你了吗?这些年来,你一直未娶,家里也没个房里人,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