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被贾环这般侮辱,当真是恨欲狂!
只是,到底不敢再出一声。
因为她从贾环眼中看到的杀意,做不得一分假。
她只能用无比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贾环……
“宁侯息怒,宁侯息怒啊……”
一旁,苏培盛连连劝道,面色焦急惋惜,然而心里却说不出的舒坦。
说起来都是泪,苏培盛的心里憋屈的不得了,他堂堂大明宫总管,一等一的大太监,可是在宫里的排位,还不如眼前的这位区区昭容女官。
就因为她是皇太后信得过的人,寻日里,若是看苏培盛不顺,她都敢当面呵斥。
甚至有一次,还因为他的一点疏忽,就罚他下跪!
个中屈辱,苏培盛没齿难忘。
只是,只要这个老女人一天是皇太后信重的昭容,他就一天拿她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性格刻薄阴毒的女人作威作福。
却不想,这个老娼.妇也有今天,畅快!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在宫里作威作福几十年都已经习惯了,别说他苏培盛,就连皇后都给她几分薄面。
倚靠着太后,不用动脑子的日子太久,脑子都已经生锈了。
竟想不到,莫为广尸骨未寒,就是眼前这位主干的。
她难道就以为自己比莫为广更高明?
活该有此一遭!
苏培盛巴不得贾环再打几下……
太后如今正是心虚之时,对奴婢又最是薄情,莫为广就是明证,她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贱婢,现在再起波浪。
所以打也是白打!
苏培盛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只是,他看得明白,贾政和贾琏却看不明白这些。
两人被这一幕生生唬的怔住了,面色苍白,动也不敢动。
贾政支支吾吾的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好在,还有人沉得住气。
牛继宗沉声道:“环哥儿,有话好好说。”
温严正也道:“不许再动手了。”
贾环这才在苏培盛的劝说下,转过身,看也不再看自己挣扎爬起的老昭容一眼。
苏培盛小声赔笑道:“宁侯啊,这件事……
唉!您得理解陛下的苦衷啊。
太后娘家就那么一根独苗,国舅在太后宫中哭天抢地,太后已经昏了两次了。
太医叮嘱,再不能让太后动怒,否则……
您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侍母至孝,恨不能以身代之。
所以,只能委屈宁侯您了。”
“绝无可能!”
贾环丝毫不买账,怒道:“自古而降,遍览史书,可曾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发生?
那个小畜生不死,本侯绝不罢休!
若陛下做不得主,不得公正,待明日,本侯便亲上龙首宫,跪求太上皇出关做主!”
“不可!”
那老昭容闻言,面色大变,顾不得伤痛,惊呼出声。
贾环双目如电,逼视向她,老昭容顿时住口,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苏培盛。
她绝不能看着事情发生到这一步……
说起来也有趣。
皇太后,大概是这个时代礼教女人的巅峰代表。
其最典型的性格,就是在丈夫前柔顺,柔顺到了极致。
恪守礼法,从不违逆半点,最重要的是,皇太后从不在太上皇面前,言半分政事。
而且除了给白家独苗白杰要了一个区区二等男外,她也从不为娘家讨好处。
国舅爷白庆,至今还是户部的一个不管事的主事,区区从五品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据说,隆正帝曾为了讨好太后,想提拔白庆的官,却被太后下懿旨亲自驳回,言白庆无治国才能,皇帝不可因私废公。
此举,大得太上皇赞赏,亦得了朝野嘉誉。
空让隆正帝成了背景……
或许正是因为这等“淡泊名利”的心性,使得皇太后从一介宫女,成长到了天下国母的至尊之位。
哪怕当她成为皇太后以后,这种作为,也不曾改变分毫。
尽管自古以来,有被废的皇后,没有被废的太后。
可皇太后依旧始终在太上皇面前恪守本分。
真正从苦日子里煎熬出来的人,很少会猖獗忘本。
若是此事让贾环闹到了太上皇跟前,一来一定保不住白杰,二来也会让皇太后在太上皇心中多年的形象受损。
这对皇太后而言,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这是她立身之本,绝不可触碰。
看到老昭容哀求的眼神后,苏培盛心里如同畅饮甘霖一般舒爽,他面色上却极为为难,对贾环道:“宁侯啊,您看,今日下手的人,都已经被您杀了。白杰等人,虽然可恨,到底不是直接凶手。
您就看在陛下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