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环一行人沉默的行驶至宁国时,宁国府的正门和侧门上,都已挂起了白绫,挂丧。
韩让亲自领着十数亲兵,守在紧闭的正门前,闭府。
待看到贾环等人回来,老远就能嗅到一阵血腥味扑鼻,韩让的面色一变。
他赶紧迎上前,上下打量了番贾环,见他无事后,才松了口气,交待道:“环哥儿,都已经按你的吩咐做了。
给西边儿老太太送信,说你无事。
内眷直接送回内宅,四门封闭,除了几个主子小姐外,西边儿的丫鬟婆子都没放进去一个。
明处有李万机家的领着几个老嬷嬷巡视,但凡有嚼舌的一律家法处置。
暗地里青隼也放了进去,严防有人窥探。
政老爷和链二爷还有族里一些老人都在前厅候着。
我这里挡了几波外人,都是一些寻常没怎么太来往的小家族。
倒是奔哥他们还没来。”
贾环闻言,点点头,冷笑了声,道:“那些人动作倒是快……
二哥,劳你继续在这里守一下,除了奔哥他们几个,其余上门探访的人,一概挡回去。
告诉他们,三日后,贾家再开丧送讣闻。”
韩让闻言面色一变,道:“环哥儿,他们若是问府上仙逝的是……”
贾环道:“直接告诉他们,是宁国府蓉大奶奶。”
韩让闻言,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他护送马车回府时,隐隐听到的,分明是……
不过,他生性沉稳,知道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就压下了心中诸多疑惑,没有多问。
不再多话,贾环一行人从侧门进府,李万机、付鼐等人早就侯在那里,眼见贾环无恙后,两人面色一松然后又开始悲痛起来,身后跟着几个抬箩筐的小厮,给每个人都送上了一条白布条束腰……
贾环见状抽了抽嘴角,让亲兵队回营,该巡逻的继续巡逻。
乌远也领了一条白布条扎在腰间,然后径自回了他的小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他心性青春了……
韩大则揪着韩三,回去教他怎么做事……
韩大这些家将亲兵,单负责家族防卫之事,并不参与族内常务。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军方不得干政”……
贾环带着李万机等人往仪门前堂走去。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贾环军法治家的好处了。
一路上,来往匆匆的仆人们,都面色凝重,虽然看不出什么悲伤,却绝无交头接耳,私下里嚼舌的现象。
偌大的宅子,上下数以百计的人口,除了脚步声和做事声外,居然没有什么闲杂噪音。
这就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了许多烂事……
若是在荣国府那边,此刻怕是早已各种消息满天飞了。
但在宁国府这边,敢编排家主之事者,杖四十都是轻的。
而若以军棍罚之,四十棍后,基本上非死即残。
有过一两个先例后,宁国府中再无敢嚼舌造谣生事者。
当然,宁国府仆役的月例银子虽然与荣国府一般多,但年节时的奖赏加起来,甚至比月例银子还多两倍。
因此,也没人愿意计较什么……
进了仪门前厅后,乌央央的一群人呼啦啦全都站起身来相迎。
最长的贾代儒、贾代修,次一辈的贾敕、贾效、贾敦、贾政等人,再次一辈的贾珩、贾珖、贾琛、贾琼、贾璘,然后还有一辈最多,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兰、贾菌、贾芝等都来了。
这些人出息的不多,多是依靠宁国府而活。
乱哄哄的一番见礼后,贾代儒、贾代修等人虽然辈分大年纪高,却似乎都不敢直接跟贾环对话,而是一起推了贾政开口。
贾政便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挂了丧,到底谁没了?
总不能哭半天还不知道哭谁……
贾环简单的说了下,是国舅府的白杰及几大王府世子喝酒后发浑,让人用弩箭射击了贾家的马车。
蓉哥儿媳妇和家里几个内眷一起去城南庄子看看刺绣,不幸遇难。
众人闻言大惊,一片哗然。
贾政面色铁青,问贾环如何处置。
贾环相告,那几个王府世子和国舅府的白杰已经被圈禁,等候定罪。
不过他们带去的一百多仆役跟随,已经被他的亲兵都砍了头,磊成了京观。
堂上瞬间一片死寂,倒吸冷气声格外清晰,一张张脸唬的惨白……
贾环便趁机送客,告诉他们,已经派人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三日后再开丧送讣闻。
将一个个面无人色不敢吭声的贾家族人送走后,堂上还有贾政、贾琏、贾芸、贾荇还有贾兰。
贾环又废了几句口舌,告诉他们有去年贾敬出殡发丧的经验,都有了规矩,不会出乱,现在也不需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