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忠顺王王帐内,赢遈一巴掌拍在几案上,面容极怒,阴沉道:“奸诈之极,歹毒之极!
此贼若坐稳皇位,操得大权,岂有孤等活命之路?”
九郡王赢禟也面色难看,他肥胖的身子靠坐在一张榻席上,摇头道:“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同样的计策再来一遍……
不过十四弟,果真如此吗?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你要知道,这次与上次的情况并不同。
上回是厄罗斯在西域大败,那个罗刹鬼子落在了那小子手中,听说还是那什么大公的独子,所以他们才能让厄罗斯不战而退。
可这一回,厄罗斯出兵大军南征准葛尔,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打败了准葛尔龙城。
他们怎么会轻易将西域交给大秦呢?
这不是儿戏啊!”
赢遈闻言,也渐渐冷静下来,不过,眉头依旧紧皱,他道:“九哥,话虽如此,可你也当知道,厄罗斯与大秦不同。
对他们而言,士卒和百姓都不过是农奴,是牲口,并不重要。
如果他们真的和那边达成了协议,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很有可能!”
赢禟闻言,点点头,细眉皱起,站起身,来回踱步了几趟,忽然又顿住了脚,转头看向忠顺王,道:“十四弟,你想想,到底是多大的交易,才能换回万里疆土?
就我所知,厄罗斯人,对疆土的渴望,称得上是贪婪。
他们会轻易舍弃西域的万里疆土?”
赢遈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看向赢禟道:“九哥,你的意思是……”
赢禟“嘿”了声,脸上满满都是恨意,道:“老十四,我料想厄罗斯人即使与他们做了交易,也绝不会那么便宜。
大秦若不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厄罗斯人又不是傻子,岂会为我大秦白白做嫁衣?
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出面的时候。
你掌着户部,我掌着内务府,他一个泥塑的菩萨,拿什么去做交易?
国库里赈灾赈的一两银子没有,内务府的银子要给太上皇修园子。
哼!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办!
割地换地吗?
他敢割哪一块,外蒙,还是黑辽?
上回那阴险诡诈的畜生,故意将我果儿远嫁扎萨克图,让我父女生离即死别……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我决计不会让他得逞!”
赢遈闻言,看了满脸怨毒的九郡王一眼,心里冷笑一声。
老四啊老四,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老九已经和我渐离渐远了,他甚至有放手内务府的意思……
眼看我就要失去一大助力,你却把他的爱女赢果儿给送到了扎萨克图。
嘿嘿!
从国朝抵定外蒙,开始行和亲之策起,哪个嫁过去的皇家贵女能活过三十?
老九爱女如命,赢果儿被指婚后,老九大病一场,险些没命。
他如今对你的恨意,怕是比我还深!
这就叫做失道寡助!
念及此,忠顺王心头也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行最后一步……
他对赢禟笑道:“九哥放心,知道你心疼果儿,我早早的就派人去了扎萨克图,送去了你们王府的线图,让扎萨克图汗王抓紧时间,仿照你们王府,给果儿建造一座一模一样的府邸。
先这样,让果儿委屈几年。
等以后咱们说了算了,再诏还果儿回京便是。
都中也是有扎萨克图亲王府的,到时候让她常驻京中便可。”
赢禟闻言,顿时动容不已,看着赢遈道:“十四弟,你有……”
赢禟的话没说完,“心”字还未出口。
忽地,瞳孔猛然收缩,骇然转头看向外面……
而忠顺王赢遈,亦是陡然色变,大步朝账外走去。
掀开帐帘,远处已是一片火光!
杀声震天!
……
贾家大营内,贾环全身披挂骑在马上,一脸铁青色的看着整个行围大营都陷入了火光和杀声中。
他的目光,在杀声最烈的东北方向。
牙关紧要!
那里是,蓝田大营的位置。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贾环一时心乱如麻。
“环哥儿,现在怎么办?”
韩大骑马列于贾环左侧,沉声问道。
听闻韩大的话后,他摇摇头,过了会儿,才艰难开口道:“等远叔打探消息回来后再说。”
见贾环脸色难看至此,韩大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一来他讷于言辞,不善安慰人。
二来,他也极为震撼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