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咣啷……”
铁网山行营,宗室王公的大帐多集中在东面。
其中的一座大帐内,一人如同疯癫一般,面色狰狞着,将大帐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稀巴烂……
大帐内除了他外,就只有一个身着金黄蟒龙袍的少年,面带同情惋惜之色的,看着砸无可砸后,双腿跪地,泪流满面的男子,轻轻叹息了声。
他道:“时王兄,想开点吧……”
此人,正是荆王世子,赢皓。
而疯癫之人,便是今日颜面尽失的武直郡王赢时。
听到赢皓的话后,赢时无神的泣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是他儿子啊……”
赢皓细眸中闪过一抹莫测的光泽,随即又恢复成同情惋惜之色,他蹲下去,拍了拍赢时的肩膀,叹息道:“时王兄,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看不透吗?”
“看不透,什么?”
赢时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空了,绝望麻木的道。
赢皓轻声道:“时王兄啊,自古天家,何曾有过亲情……
但凡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心中便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骨肉手足都是最要提防的存在。
在王兄面前说句犯忌讳的话,皇伯父,不就是正因为如此,才被皇祖压制了二十年么……
你看看,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帝,能和有才干的皇子相处和谐?
时王兄你若是平庸之辈或许还有可能,偏你这么有才干……
按礼说,时王兄你才是那个位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只可惜……
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当时王兄你抗争一番,说不定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时王兄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讲亲情。
父子情,手足情……
可是,你也要别人领情才是啊……
但凡你狠一点心,又如何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成了笑柄……”
“够了!不要再说了!”
原本生性就孤拐偏激的赢时,听了赢皓这番娓娓道来的话后,双目赤红,心中的滔天恨意,几乎都要将他点燃了。
心中只有一句话在翻来覆去的念着:
天下人负我!
天下人负我!
……
不过……
赢时猛然转过头,看向赢皓,双眼赤红的直视着他,凌厉问道:“皓哥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半年多来,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说这些事,我不是傻子,能听出你的意思来。
只是我不明白,你未来一个铁打的亲王,何苦再折腾?
就算我和赢历都死了,也轮不到你们荆王一脉插手那个位置!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样的话,我只会更加不放心你。”
到底是在阴谋窟里长大的人,每颗心里都有七八个心眼儿,尤其对权谋算计敏感。
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依然不忘防备算计……
赢皓闻言,却面色一变,连连苦笑着摇头道:“我就说,那个位置,也只有时王兄你这样的英才才配坐。
我不过有一点算计,还没露面,就被你看的一清二楚,真真是洞若观火……
罢了,既然时王兄你已经看透了,那我也不扭捏小气了。
没错,时王兄,我是一心想你起事!
也会尽全力助你成事。
但我并不是白出力,我希望,待事成之后,时王兄能助小弟实现两个要求……
对时王兄而言,或许无足轻重,可对小弟而言,却是比命还要重要!”
本来对赢皓产生了十足戒心的赢时,在听到这番话后,心里舒缓了许多,也放心了许多。
只要有要求就好,就怕他没有要求,那他所谋只会更大……
赢时站起身来,抽出帕子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后,看着同样站起身的赢皓,道:“时王兄,但说无妨。其他的且不说,纵然本王只是一个郡王,若有能帮上忙之处,也绝不推脱。”
赢皓闻言,略有深意的看了赢时一眼后,笑道:“很简单,待王兄成事后,小弟想要贾环的脑袋!”
说到贾环二字时,赢皓几乎咬碎牙齿!
他道:“从小到大,何曾有人敢对我不敬?可是,那个区区庶孽出身的混账,竟然敢打我耳光!
此仇不报,小弟有何颜面为人?”
赢皓恨,赢时更恨!
经他这么一说,“新仇旧恨”简直齐上心头,赢时面容狰狞道:“不用皓哥儿你说,日后,我自要把贾家连根拔起!将那个逆贼,千刀万剐,方卸我心头之恨!”
赢皓点点头,道:“对,贾家在军中着实有些尾大不掉了。本来已经快要消散的影响,因为贾环的崛起,又重新凝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