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你在这做什么呢?”
刚穿过翠障,上了沁芳亭,就见亭子内,一个身着紫色裙衫的女孩子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几缕月白绸线编织着什么。
不是紫鹃又是哪个……
本来这很正常,可是现在这个天儿,可不是温春凉秋,正是暑中啊。
见紫鹃额头上都浮着一层盈盈的细汗,贾环莫名问道。
紫鹃没好气的白了贾环一眼,道:“三爷说呢?”
贾环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哈哈笑道:“怎么不派雪雁那丫头来?”
紫鹃气道:“那个傻丫头要在这候着,非得一直往门口望着不可。若是让人看了去,还不知怎么嚼舌根呢!”
贾环道:“你这样,不也一样?”
紫鹃没好气道:“怎么一样了?我坐在水边,自己打络子,谁敢说什么?”
“高!紫鹃姐姐真是高!”
贾环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赞扬道。
紫鹃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嗔道:“三爷这法子还是去和我们姑娘使吧,也就她吃你这一套!”
说着,自己收拾了收拾行头,就准备回潇湘馆。
贾环忙道:“紫鹃姐姐,你继续打啊,回去作甚?半途而废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开玩笑,每次好事都被这丫头片子给搅和了,贾环哪里愿意让她回潇湘馆。
紫鹃气笑道:“三爷,您可真是……姑娘还小呢!”
贾环撇嘴道:“十五曰豆蔻,十六曰破瓜,哪里还小……”
“呸!”
紫鹃闻言,面色大红,羞的简直想拿刚打的络子把贾环干掉。
啐了口后,扭头就走,可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瞪着贾环道:“三爷,我们姑娘身子骨弱,比不得别人,可不能那么早就……
你……你若是实在想,就……就找我先将就着吧……”
说罢,紫鹃一张脸红的简直快要滴出血了,眼睛里更是浮起了泪花儿。
贾环见状唬了一跳,忙道:“紫鹃,你可千万别多想。
就算林姐姐现在愿意,我都不舍得。
我还想让她长长久久陪我一辈子呢,哪里就舍得早早的伤了她的身子。
你这般好,我也敬着你,再不会欺负了你去。
再说,我又不是色中饿鬼,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
紫鹃闻言,这才作罢,不过到底羞的不行,垂下头,轻声道了声谢后,迈着碎步往潇湘馆快步走去。
贾环看着她的背影,暗叹一声,林姐姐虽然没了父母双亲,亦没有姊妹兄弟,可能有这样一个忠婢护着,倒还更强一些也说不定呢……
看着紫鹃就要转进竹林里的青春摇曳的身姿,贾环心里忽然一动,咦?
这小娘皮刚才说啥来着,可以先找她?
……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千百竿湘妃竹环绕着潇湘馆,纵然极热之夏,也蕴出了几分阴凉意。
竿竿翠竹映潇湘。
鹅卵小径曲折,尽头处是一带粉恒。
院墙根下有隙涓涓清流,自后院而来,环绕前院,又盘旋竹下而出。
贾环走过小径,上了曲折游廊,进了潇湘馆后,就见外间只有紫鹃一人在,背对着门,坐在一张榻几上还是打着络子……
贾环推门而入时,她手似顿了顿,不过没有回身。
贾环也不扰她,一个女孩子,能说出那种话,内心的激荡可想而知。
贾环很尊重她。
转身进了里间,就见月洞窗内设着一张宽宽的妃子软席,身着一身翠色的林黛玉,正慵懒的躺在上面,似在睡觉……
斑驳的竹影透过粉色窗纱挥洒进来,投影在地面,也投影在了林黛玉婀娜的身姿上。
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女孩子最好的豆蔻年华。
青春、美好……
让贾环比较自得的是,经过他的努力,还有幼娘高绝的医术,使得林黛玉不复前世那般稍微行动些便娇.喘吁吁,体弱多病。
如今的她,尽管生性还有些弱,但已经不是什么病秧子,能离了药了。
更不会整日里无故流泪,倒是顽皮玩笑的时候占了多数。
看着光影下,“睡”的香甜的林黛玉,贾环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嗯……”
一声轻吟,林黛玉似睡醒了般,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似两泓蒙雾冬泉般,眸光清亮灵动。
只是不知为何,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贾环,眯着眼……
杏眼微饧,香腮带赤。
贾环呵呵笑着走了过去,一点也不见外,坐在软榻上,用屁股把人家林美人往一边拱了拱,道:“林姐姐,往边儿移一移,给我让出个地儿,让我也歪一歪。”
林黛玉被贾环的臭屁股拱的花容失色,连忙往边儿靠了靠,娇滴滴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