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出现一丝动荡。
所以,谁敢动乱京畿,动乱天下,不管是哪个,老夫都不惜亲手摘下你的项上人头……
以镇江山,万年永固!
都记住了吗?”
奉先殿内,无数人面色肃穆的看着殿上这位瘦弱不堪,老迈的离开拐杖连步伐都难走稳的老人,嘶声宣威。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视他分毫。
如果说,现下大秦还有哪一位有威望,能行伊尹霍光之事,唯有此老!
对那位都可以,更何况是对他们……
因此,所有人,包括那些面色铁青的龙子龙孙,包括那些面色难看的宗室王公和那些面色惨白的文臣清流们,再次齐齐躬身一应:“谨遵老国相之言!”
李光地闻言,点了点头,有些艰难的转过身,看着九龙床上的太上皇,注视了片刻后,早已老泪纵横……
他颤巍巍的跪下,哽咽道:“太上皇,请恕老臣不敬之罪!”说罢,连连叩首……
孝康亲王及牛继宗紧随其后,一起跪伏在地,同出此言,又重重九叩首之后,两人忙一起搀扶起李光地。
李光地摆了摆手,看了牛继宗一眼,牛继宗忙命人取来纸墨笔砚,对三名面色发白的都中名医沉声道:“尔等皆都中清白之家,当知忠孝节义。今日为太上皇清查,但有半分不妥,皆当大声说出,并如实记档。
尔等当知,此档不仅当世我等可看,后世之人亦可观之。
若发现半分不实,尔等满门当忧!”
三位大都白发苍苍的老名医一听,顿时唬的不得了,其中一位道:“伯爷,我等草民自然会竭尽全力施为,可是,毕竟能为有限,水平不足,难保完全啊!”
“正是,正是……”
牛继宗沉声道:“尔等放心,我等乃朝臣,岂会是非不明?只要尔等尽力而为即可,绝不会冤枉尔等。”
三人闻言,这才放心。
“轰!”
殿外一道惊雷炸响,唬的一些胆小的文臣险些腿一软栽倒。
李光地淡淡的瞥了眼殿外后,道:“开始吧……”
……
龙首宫,暖心阁。
悬于头顶的雷鸣和闪电似乎近在咫尺,可是除了苏培盛隐隐有些担忧外,其他二人,就毫无所觉了……
隆正帝站在那里,当着邬先生的面,打开了他的遗折。
好像如此这般,邬先生就还是那样笑语吟吟的亲口跟他娓娓说来一般……
“为逆罪无伦之身,而今生不能仰答天恩,谨跪上遗折,恭请圣鉴事:
臣以一介书生,蒙陛下特达之知,奉朝三十载,累承重寄,参知枢密,得展平生之学,可无憾矣。
虽受陛下恩重,得许臣富贵之期,而臣以鄙贱之谋,行屠龙逆事,若不自裁,必遭天谴,遗祸子孙。
臣生于贞元二十八年,至今已知天命有余。
以残缺之身鄙贱之谋,侍陛下业已逾二十五载矣。
今得偿所愿,唯思后人。
此阴.私卑微之心,拜陛下体谅。
然,臣犹有二三事,牵挂陛下……”
看到这里,隆正帝细眸一酸,两行泪落了下来……
看着面前“入睡”中的邬先生,他心如刀绞!
他如何会不明白,邬先生为何会自尽。
可是,他分明已经对邬先生说过,要全这段君臣之义啊!
“轰!”
苍穹还在咆哮,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竟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隆正帝却如若未闻,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观之:
“陛下,今日之谋,全乃臣一人之罪。自太上皇闭关之日起,臣便起此逆心。
太上皇,雄伟之帝也。
然其权欲之心,亦古今罕见!
若非如此,以其天纵之材,绝不会至今难以突破武宗。
皆因其心,皆在权谋之上。
若待其闭关有成,破关而出,陛下今生再无掌权之日。
然朝纲败坏至斯,武嬉文恬,隐忧丛生,更有窥视大宝者,死心不绝。
主忧臣辱,故而臣起逆弑之心!
此皆罪于臣也,也皆为臣所谋,陛下不可心愧!
今日之局,大势已定,以陛下之手段,定然能成为千古帝王。
但臣心忧,亦有隐患几许,陛下不可不防。
其一:彰武侯,叶道星!
臣观此人,心性凉薄,权势之心太炙,鹰视狼顾,虎狼之辈!
虽其为臣以其父因太上皇荒疏之故而丧为由,又以太尉之职相诱,说动其归附于陛下。
但臣以为,今日他可叛隆恩于他之太上,他日必可再叛陛下!
甚至叛大秦,行不可言之事!
因此,当陛下重掌大权稳固朝纲之日,必当除之,以防不测!
另陛下当记,不可以荣国一脉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