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我尽量轻点,你要是痛,也忍着。”
“嗯。”他哼出一声。
顾烟拿棉棒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他倒是没哼了,只是眉心渗出冷汗。她抬头看他,心有不忍,“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连伤都没包扎一下?不会是还有其他伤吧?”
“没时间包扎,再说,小伤而已,自己能搞定。”他轻描淡写。在道上混的,什么伤没受过?这点还真不算什么。
顾烟叹口气。恐怕他确实是没时间管自己。手底下那么多人伤着,再加上应付媒体,这会儿医生都下班了。
“你这几天伤口别碰水,明天有空了去医院打消炎针,不然恶化了有你受的。”顾烟边叮嘱,边拿纱布给他缠伤口。
“你还真有点像护士的架势。”容祁低头看她。她动作熟练,低垂着头,神情专注。灯光下,他只能看到她散落的发丝和微垂的睫毛,轻轻扇动着,像蝴蝶的翅膀。
纤柔、脆弱。
容祁下意识伸手要撩开盖住她小脸的头发,可是,手到空中却倏然顿住了。他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她。所以,他中邪了?!
“行了,你自己注意点。”顾烟完全不晓得他此刻在想什么,把纱布打了个结,利落的抽了小剪刀剪断后,就算是大功告成。
容祁干咳了下,收回自己刚刚有些飘荡的神色,垂眼看了下她的包扎,挑眉,“原来你改行当护士了?”
她这包扎水准绝对是专业级的。
“你不是把我资料都查得清清楚楚了吗,怎么没查清楚我妈以前是医生?”
“嗯,看来我查得还不够,得把你祖宗三代一并查了。”
顾烟翻翻白眼,想起什么,正了正色,“容祁,我问你件事。”
“嗯哼。”他拿了个枕头塞在自己背后,舒服的仰靠在沙发上,双眼懒懒的看着她。
“汪建雄下马的事……是不是真是你做的?”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容祁没答,反倒开口:“你最近最好是换个地方住。”
“为什么?”顾烟不能理解。
容祁面色严肃,“那天在日式餐厅,你和汪建雄被拍了几张照片,寄到了他老婆手里。他们一家人现在就是一群疯狗,草木皆兵,而且汪建雄出事是在你们在一起后的第二天,所以,他们极有可能会把矛头也指向你。在警察没把他们抓到之前,你最好不要出现,给他们当活靶子。”
顾烟被他的话真的吓到了,只觉得浑身发凉。她可不愿意被泼硫酸!毁了容,她这辈子也完了。
“我和汪建雄的照片,谁拍的?当时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顾烟想不明白。
“谁说只有你们两个?包厢门一开,我,素素,以及整个餐厅的人都看见了。你走出去,汪建雄在后面追,就这种照片也能说明一切。”
顾烟看了容祁一眼,“我和所有人都无冤无仇,他们何必拍这种照片寄过去激他家人的仇恨?”
她顿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突然道:“除非是……”
容祁面色一凛,瞪紧了她,语态严肃,“顾烟,你是律师,在没拿到证据前,说话最好有分寸!”
顾烟怔了一下,他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她的话碰了他的底线。‘秦素素’三个字卡在喉咙里,硬是没有说出来。顾烟微垂目,声音微低了一些,“本能,你别介意。”
听她这么说,容祁面色缓和了一点。顾烟拨了拨颊边的头发,“本来,今晚过来我只是想问问你,汪建雄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还有……”
‘是不是因为我’这几个字,顾烟突然问不出口了。他们是什么关系啊?他得因为她把一个人拉下马,这不是很好笑吗?她何必说这种自作多情的话,自找没趣?
“算了,是不是你做的都和我没关系。”
容祁皱眉,“所以呢?”
顾烟站起身来,“我得走了,你说的事,我放心上了,谢谢。”
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看着那背影,容祁皱眉,没有再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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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是不敢回那个家了,临时打了陈芸的电话借住一宿。幸而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单身,住她那儿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喂,我说你,最近好不容易把律师证拿回来了你不是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吗?今天怎么蔫蔫的,提不起劲?”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烟缩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回她。自己也莫名其妙。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想起容祁凛冽的眼神。她不过也就是本能的怀疑而已,容祁就一副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样子,既然这么喜欢,又何必每次说那些过分的话把秦素素气走?真是虚伪!
“喂!和你说话呢,你回神!”陈芸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她这才回神,“啊?什么?”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问你三句话,你两句话都在发呆。想什么呢?难不成交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