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大学生不再包分配。
就是这个时候,韦大猛大学毕业了,他到县里人才交流中心填了一些有关资料(就是自己意向的机关或企业,如果有什么单位需要人才的话,交流中心就只负责推荐,再没有从前天之娇子包分配捧铁饭碗的好事了),然后就回家帮父母种田,因为他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父母太辛苦了,眼下还没做事,就陪陪父母一段日子吧。
这样,村屯里就有了许多闲话,说什么父母花了好几千块钱给他读书,这倒好,又还是回家种田了,干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力,没什么出息了。
大猛从小就有早晚练练气功打打拳的习惯。
一个多月后的某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大猛照例慢悠悠地向村西头散步。他从小就早晚到龙翻泉的大榕树下那块大石板上炼功打拳。
村西头山下有一个叫龙翻泉的溶洞,从洞里流出清凉甘甜的矿泉水。溶洞外的小溪两旁,有被发大水时冲击裸露的约一亩面积宽的平敞的岩石,而且两旁前人已种了古榕。是夏天乘凉的好去处,当然因为离屯有三百多米,晚上人们都不去那里乘凉的。这里很久以前就是韦大猛修炼气功和拳术的美妙地方。
大猛的气功和拳术都是从爷爷那里传过来的。
他以前多次听爷爷讲那个故事:解放前人们为了躲避战乱,很多人都躲进小峒场里住,他的太爷爷也带着全家人躲进了一个叫尾峒的深山小峒场。有一天早晨,太爷爷挑着一对木桶到山泉挑水,想不到碰见了一只老虎正在水池边喝水。从前山里动物多,老虎也多,夜晚都有老虎进寨子摸猪栏将猪叼走呢。
也许是那老虎饿了,也许是觉得这个人侵占了它的领地,它一点没有商量余地的扑了过来,于是,太爷爷也就挥起扁担跟老虎打上了。顿时虎吼人喊,闪跃腾挪,直弄得灰尘滚滚,飞砂走石,最后,双方都累得脚打颤,只好鸣金收兵,各自坐在地上呼呼地大口喘气,就那样大眼瞪小眼地休息一阵后,便各自散去了,谁也伤不了谁。
太爷爷本来就是当地出名的武师,修炼的是苍龙拳,气功和拳术都相当厉害,后来太爷爷又将打虎的招数和老虎的招数加进去,自创了一套武术叫“龙虎拳”。这拳术狂暴之极,可谓招招吃肉,拳拳破骨。这套武术也成了他们家族的传家宝。当年土匪围攻他们山寨时,土匪头子陆老妖就是被太爷爷三招斩杀。太爷爷还被当时的政府官方嘉奖。现在那块清朝官府奖发的“龙虎武师,威护一方!”的金色牌匾都还挂在正堂上。
韦大猛慢慢散步着,他已经走过了屯西头韦永贵的家。永贵家离小道有二三十米,是一幢几年前刚建的小瓦房。因为家里还有一弟一妹,老父便让永贵从家里分出来另过,于是到这离屯有二十多米的自留地里新建了这幢新瓦房。韦大猛知道,永贵已经到广东省打工去了,听说一个月纯收入有几百块呢。
永贵媳妇一个人上下忙着操持这个家,养有一头母黄牛,还有两头猪,鸡鸭什么的都养有一些,劳累程度可想而知了。
韦大猛很佩服这样的女人,这女人叫覃美芳。
他看着那一幢已熄了灯的小瓦房,心想一天的劳作受累,这家的妇人肯定已是沉入梦乡了。
他有了想尿尿的感觉,于是掏出因忍尿而有些硬梆的家伙往草丛里很有快感的撒尿。待他正想继续往龙翻泉慢慢散步时,突然他发现离那小瓦房有十多米的地方闪了一下火花,隔一两三米又闪了一下。他知道那是乡下人走夜路时偶尔用打火机照一下路面,不是什么鬼怪。片刻,那小瓦房响起了轻轻的三长两短的敲门声,隔了一下又是三长两的轻轻敲击。大猛觉得那声音非常象电影电视里反特故事片中特务们的连络暗号。
可以说是那一朵云彩造就了韦大猛后来的一段孽缘。因为当晚是月色朦胧,但那朵云彩一挡,天地间便一暗,那个夜行人便要借助打火机闪一下照那小路,便给了大猛发现的机会。后来大根一想到这件事,就暗想,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老天在冥冥之中注定了的。
起初大猛想是不是韦永贵回来了,但随即又自己否定了,因为韦永贵回来的话,他肯定有钥匙,即使丢了钥匙,他也会一边敲门一边叫门的。而且从这很象特务暗号的敲门声判断,这个夜行人非常的可疑。
于是,大猛情不自禁地暗暗蹲下来,矮身悄悄摸了过去。
大猛心情非常地激动,他觉得这种偷偷摸摸而产生的激动情绪很好玩。从前,在离屯有十多公里的乡中学内宿的他,晚上和同学出去到附近的屯队偷菜,就常常有这种激动好玩的心情!
大猛复习起读初中时的偷菜功课,匍伏着慢慢前进靠近小屋。
那夜行人敲了几次,那小门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开启。也许是因为烦躁,他蹲下来,叭哒地把火机点着了火,凑近嘴点燃了香烟。
这一照,大猛看得是非常的清楚。那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在他家喝酒的四十多岁的康叔!酒后的康叔,脸旦在火光下越发地红润。
见到这个夜行人是康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