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情的,只是持续的时间应该会比较长,具体多长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倒会影响到我和师兄,先回家去忙吧,真有事情我给你们打电话。”葛东旭回道,心里虽然也有些担心,但脸上尽量露出轻松的表情。
葛胜明夫妇没有这方面经验,见儿子这样说也就放了心,低声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别墅,下了山。
父母亲离开后,葛东旭的表情立马凝重了起来,盘腿坐在院子外围,神念外放,密切注视着杨银厚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法力波动,还有四周天地灵气的波动。
修行者,修的是体内那一口气,再由那一口气运转周身滋养肉身,减缓肉身的衰老进度。
那口气越强大,能运行到的地方越多,滋养肉身的效果就越好,肉身的衰老进度就越缓慢,进而便增长了寿元。
肉身健壮,尤其还在生长期时,真气在里面开辟通行不仅不容易伤到肉身,而且就算不小心伤到,它也能很快恢复。
这就跟小孩子就算跌倒都不会有事情,就算有事情也能很快康复一样,而大人尤其老人就不行了,一旦受伤也很难完全康复。
修行最好在孩提时候就开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这里。葛东旭有惊无险地一路突破到练气十二层,其实跟他年轻也是有很大关系。
杨银厚如今已经是百岁老人,体内的器脏换成普通人基本上已经算是报废了,他虽然因为修行的缘故,体内的器脏比普通人情况好一些,但相对于葛东旭还是差了许多,此趟突破既是他的机会,也是他的一道险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银厚身上的法力波动越来越剧烈起来,四周的天地灵气也跟着剧烈波动,搅动得四周山风呼呼地作响。
葛东旭神色越发凝重,双目如同星辰般闪亮,一动都不敢动地密切关注着杨银厚。
日头落下,又在第二天升起。
杨银厚体内的那口气还在缓缓通过足太阳膀胱经在膀胱中构建他体内的第七个气旋,那一点点推进时撕裂的疼痛让他浑身被冷汗浸透。
不过杨银厚早年在丛林中历经生死磨炼,后来被阴煞侵体,双腿经脉凝冻,发作时如冰针刺体,一颗心早已经炼得如同坚铁。
疼痛虽然让他浑身被冷汗浸透,但他依旧稳如磐石盘坐在草地上,心坚如铁,灵台空明,不为疼痛所动,只一心执着上前。
葛东旭虽然看不到杨银厚内体状况,但也能想象得出杨银厚此时所经历的痛苦煎熬,心惊肉跳,暗暗着急的同时也是肃然起敬。
他没办法想象如果这一切如此长久时间地临到自己身上,他是否还能像他师兄一样稳如磐石地盘坐在草地上。
日头缓缓升起,悬在了半空中。
烈日当空,朗朗乾坤。
骤然间,葛东旭似乎感受到了一丝阴沉沉的死亡气息从杨银厚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这一丝死亡气息非常隐晦,尤其在烈日当空下,几乎是一出现就被阳光一扫而空。
若不是葛东旭刚刚从黑海回来,在黑海下窥探到了一丝死亡的奥秘,肯定很难察觉到这一丝死亡气息的萌发。
“不好!”葛东旭脸色大变,想都没想,手指连连掐动法诀,然后对着杨银厚胸前隔空一打。
隐隐有一个虚影法印落在了杨银厚胸膛,正是葛东旭刚刚领悟不久的生死印之生印。
顿时有生机从山林的四面八法云聚而来,萦绕着杨银厚周身,并丝丝没入他的胸膛。
但那浓浓生机中依旧有一缕细不可查的死亡气息隐隐逸出,与生机纠缠在一起,就跟黑海那两层流水的中间层一般。
一步过去,不是生便是死!
“该死!”葛东旭见状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敢耽误,骤然运转功法,抽取体内本命精血汇聚与舌尖,然后猛地一咬,“噗”地一声对着那法印喷了过去。
那原本虚影的法印得了葛东旭本命精血,竟然凝固如同实体,四周的生机奔涌而来,贯入杨银厚体内。
转眼那缕死亡气息便彻底消失不见,一丝丝红润的血色缓缓浮上杨银厚那张苍老的脸。
葛东旭见状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脸色发白,前段时间已经完全变成乌黑发亮的头发又冒出了几缕白发。
本命精血乃系本源生命,需要历经长久修炼方才有可能缓缓弥补。葛东旭曾经为了保父母亲平安,取两滴分别滴在送给他们的手镯和戒指上,历经许久方才弥补回来。
如今见师兄生死系与一线,情急下这一口血喷出去至少含了三滴本命精血,若不是他如今修为高深,又得窥一丝生死奥秘,一下子急剧抽取三滴本命精血出去,恐怕整个人都要一下子苍老许多。
如今虽然情况没那么糟,但整个人也虚弱了不少,以至于连白发都再度冒了出来。
杨银厚依旧盘腿坐在草地上没有动,体内原本差点就要崩溃的膀胱还有马上就要完全形成的气旋渐渐恢复了稳定,不仅如此更是充斥着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