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仙,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是救他的唯一办法!不是你去出手,拓跋家族会放过他吗?你和他不一刀两断,谁又能相信,拓跋烨不会再来找你?”
南宫守正只是冷着脸,淡漠冰冷的提醒着。
哪怕心里痛成了一片。
可烨儿是魔族,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仙儿和他再有半点瓜葛。
她身上流淌着轩辕帝族的血脉,是沧寰最为古老正统的世家。和一个魔族相恋,这样的事情足够让她死上无数次!
“一旦拓跋烨和两大家族牵扯,难保不会有人察觉他的异样。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想救他。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能让拓跋家族不去抹杀他吗?”
南宫守正看着眉目稚嫩的女儿,轻柔却残忍的引导着。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再让仙儿和烨儿有任何关系了。
他是魔族。
而她却是轩辕帝族的圣女。
他们的将来,永远只隔着千山万水、正邪两立。
“你好好想想吧。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
南宫守正说完了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南宫仙在圣女宫的密室里,抱着双腿,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无声的哭泣着。
她哭了那么久。
好像眼泪都流不完似的。
那样骄纵任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何时承受过这样的痛?
几天之后,当南宫守正再一次来到密室。
那个顾盼神飞、古灵精怪的少女,好似失去了一切的活力,连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考虑好了么?”
南宫守着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只轻轻的问。
“我会去做的,爹爹。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用轩辕圣血为引,封住烨哥哥体内的魔族血脉。”
南宫仙没有抬头,只是极轻的回答着。
“这不可能!南宫仙,能够救他一命,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你竟然还说让我用族中秘法,为他封印血脉?只要他出了拓跋家族,是生是死,我们是顾不上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南宫守正眼眸一缩,猛地放大了声音,一字一句的拒绝。
他是南宫家族的族长。
承载着轩辕帝族的责任和荣耀,为了仙儿和烨儿,徇私放走了拓跋烨。
已经是不顾责任的徇私了。
如今,这妮子竟然让他用帝族秘法去保一个魔族?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要烨哥哥好好活着。我不要他被千夫所指。”
南宫仙猛地仰起小脸,那巴掌大的小脸那么苍白。
可她的眼神却亮的惊人。
那么执拗、那么执着,仿佛带着强烈到毁天灭地的情绪。
“爹爹,你答应我!”
这个时候,南宫守正才看到了她竟然用尖锐的灵器,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稚嫩的眉目里,竟然带着不顾一切的狠绝。
他根本就不怀疑,只要他一个拒绝,这丫头就真的敢刺下去。
“南宫仙,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是轩辕帝族的血脉,怎么可以如此?”
南宫守正深深的皱眉,大声的斥责道。可他每多说一句话,那尖锐的利器,就更深入一分。
有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细白的脖颈,不断的滴落。
红的刺眼。
彼时,十五岁的南宫仙,哪里知道什么责任,什么荣耀。
在她的心里,唯有那个视她如生命的温柔少年。
才是自己唯一不可以放弃的!
唯有用秘法禁制,强行封印住魔族血脉。离开了拓跋家族,烨哥哥才能不被发现异样,不会被当成异类。
被锁魂之术封印了修灵天赋的他,才能够活下去。
最后的最后,南宫守正妥协了。南宫仙甚至逼他立下了血誓,这才把早就准备好的圣血交给了他。
“你……”
看着那灵器里满满的血液,南宫守正猛地掀开了她的衣袖。
才发现她细瘦的手腕上,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
那一年,谁也不曾知晓。
有个天真稚嫩的少女。
曾经抛却信仰、褪下荣光,只为换他安然无恙。
……
这一刻,南宫守正看着无力倒在那里的南宫仙,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就连伸出去的手,都带着轻轻的颤抖。
拓跋烨看着那一抹纤柔的身影,神志猛地清明了起来。
以他的心智。
到了这一刻,很多事情都浮现在了眼前。
原来如此。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以这注入了魔性的灵箭,能够收服七星妖月弓。
原来,是他的血脉中,原本就存在着魔之天赋。
和那绝世妖弓,正好无比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