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深幽的眼眸透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感动,南宫月来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却是发自最真的心,短短一句话,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光芒四射,落在他的身上,暖了他冰冷的心。再看南宫月来,轻松的拂云髻因为打斗而微微散乱,寒风穿过敞开的大门而入,自背后吹来,吹着她满头青丝,柔软如丝的秀发飘至她的胸前,仿佛中,在他眼里,她是精灵,是仙子,也只有仙子才会心善,才会脱口而出说要保护他。
实际上,他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
他感动的是她的真心。
细细地注视着南宫月来身上那套锦服,她是他见过的贵族中,唯一一个看到他的面容后,眼底露出的是心疼而不是害怕,更不是厌恶。
南宫月来定定地与他对视,把他眼眸些许的起伏尽收眼底,捕捉到那点点的感动,她的心忽然涌起了负罪感,比那时斗凤麟都没有的负罪感。她出手相助,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相中了他的身手,二是她天性好管闲事。
想到自己刚刚为了让他感动而施展了苦肉计,南宫月来慢慢地别开了视线,心底拼命告诉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必须这般做。她不能说出真相,她不能毁掉哑奴生出的感动。但她可以保证,如果哑奴以后愿意跟随她,她必定视他为兄长,为友人,同生共死。
青年的视线又落到了南宫月来受伤的左手臂上,不经意间瞄到了南宫月来微微地隆起的胸脯,他急急地掠开了视线。举步,他越过了南宫月来,默默地向屋外走去。
此时,夜已三更,寒气更沉了。
“你去哪里?”南宫月来扭身,也跟着他向外面走去。
青年并没有停止脚步,他走出了屋外,然后扭头看着跟在他身后而出的南宫月来,指了指屋顶,又沉沉地看着南宫月来,意思是让南宫月来赶快离开,回家去。
“你怎么办?那些追杀你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南宫月来关心地问着。
哑奴抿了抿唇,他无意中撞到某些野心家的秘密,才会被追杀,那个人有权有势,表面笑呵呵的,实际腹黑难测,心思狠毒,他并不想连累南宫月来。
或许在地位上,眼前这名犹带着稚气的少女高于那个人,但是论人生阅历,经验,这名少女远远不及对方。虽然他看出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少女眼带慧黠,但她眼神透着清澈,她是个有着良知的人,倘若被那个人知道了,她,会受到伤害的。
不管怎么说,南宫月来都出手帮助了他,哪怕到后来,是他带着她逃走,她是他的恩人,他要保她周全。
“你不想连累我是吧。”南宫月来明亮的杏眸把他的沉默看透了,她低低地笑着:“已经迟了,在我出手之时,追杀你的人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已经被连累上了。”
青年再次抿了抿唇,明白南宫月来说的是事实,他深幽的眼眸泛出了歉意。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我不想我爹娘担心。”南宫月来说完,也不管哑奴反应如何,纵身跃上了屋顶,施展轻功向南宫府而去。
青年并没有立即追随着,细细品想,“我们走吧。”
良久,他抬眸看向远去的娇俏身影,最终施展轻功朝南宫月来而去。
……
雪,又下了一夜。
在清晨的时候,雪总算停了下来。
忽然房门被推开了。
“小姐,你醒了?”青衣见南宫月来揉眼笑道,“方才兵卒来报,说宫中众人以至路途,大概午后就来了。”
“这么快。”南宫月来起身,整理衣容。
“郡主!大少爷到了!”蓉芝进来说道。
“不是午后才到吗?”南宫月来这才想起来,她是定国大将军的女儿,定国大将军在新帝登基的时候就离开了皇城,如今在西南兼任两省总督,手握三十万兵权,真正的封疆大吏;而她唯一的兄长是左路大将军,手握凤御最强大的鹰师,虽然只有五万人,但是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而且他本人战功赫赫,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四,确是独挡一方的大将军,凤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少爷先行动打点探路,自然比大队要快些。”蓉芝解释道。
“太好了,郡主与少爷好久不见了。”青衣高兴道。
“是啊,我去看看。”南宫月来说完便走出了门。
廊下。南宫月来看着忙碌的身影,那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面容俊美,颚骨英挺,剑眉星目,悬胆薄唇,他身高八尺有余,银色的鹰翼铠甲穿在他的身上不显丝毫累赘,反而衬得他更加的高大挺拔,一身的冷削锋利,仿佛出鞘的剑,冰冷而锐利;他眉眼间一片冷沉,睿智、严谨、深如浩瀚星夜,只一眼,便让你不能自拔!
不知怎地,不禁鼻头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哥哥。”虽然她没有记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感觉得到,她的前身与这位没有血缘的哥哥感情不一般。
南宫越见状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今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