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昂。”母亲的催促洛宇泽全然不在意,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料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自己破坏了她的计划,她用这样的方式让洛家丢脸,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啊,你赶紧去找找吧,我们给杨老头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也没见过幽然。你就去吧,别让你妈担心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洛父已经什么都看开了。
想起今天他们在张草婚礼上那种憧憬的神情,洛宇泽实在不忍心告诉父母,让他们做好准备,取消明天的订婚宴。
“等等,刘霞,你手上这些碎玻璃哪来的?”洛宇泽绕过父母,朝着刘霞走去。上次幽然将她从魅生救出来之后,她就在别墅里帮忙打扫卫生。
“这个是在幽然房间发现的,我刚刚上去打扫的时候地毯上除了这些杯子碎片,还有一滩血迹。”
听到血迹两个字的时候,洛宇泽瞳孔陡然缩紧,二话没说就冲到了楼上,砰的一声打开幽然房间的门,四下寻找,就连衣橱里面都找了,就是没有发现幽然的影子。
半蹲在血迹旁边,伸手摸了一下,有些粘稠,血液还没有干彻底,也就是说幽然刚离开没多久。想起今天的种种,洛宇泽担心幽然犯病,怕她又有自杀的倾向,因此必须尽快找到她。风风火火的冲到了楼下,和正要拐弯的刘霞碰了个面对面,险些将她撞到。
看到这张和李绫有八分像的面孔时,洛宇泽突然想到应该去哪里找幽然了。
“泽,路上小心啊。”看着洛宇泽着急忙慌的出去,洛母不禁嘱咐两句,轻轻的摇摇头,最近商界这几家巨头,生活都不太平。
李绫墓前。
身为新郎的张草离开医院后,非但没有回家照顾他那刚进门的新婚妻子,而是一个人拖着略微疲惫的身影来到了李绫墓前。
当初放荡不羁,花花少年已经褪去了全部的稚气,但仍带着最初的洒脱。一手拿着红酒,一手插在口袋中,微微低着头,随性的迈着步伐。
本想今晚一个人静静的陪着李绫喝酒,却不曾想,已经有人早他一步,靠在李绫的墓碑前,似乎睡着了。
昏暗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到是个女子,至于是谁,显而易见。
刺骨的山风从身边呼呼吹过,眼前的女子只身着单薄的连衣裙,一头黑发肆虐张扬着,周围还有蚊虫嗡嗡的声音,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幽然安静,闲适的熟睡着。好像精灵一样,生怕不小心吵醒了她,扬长而去。
将新郎的外套脱下,替幽然盖在身上,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石头地上,洁白的西服裤沾染了泥土,印上了青草的颜色。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打开红酒瓶,自顾自饮了起来,咕咚咕咚的。
睁开惺忪的睡眼,原本无邪的容颜盛满怒气:“你还有脸来。”
张草没有说话,仍旧自顾自喝着酒,见眼前的人不理她,幽然心中的火没有人和她吵,更加憋屈。一把夺过张草手中的酒瓶,冷笑:“怎么,现在后悔了?抛下你的娇妻竟然要在这偏僻的山区和一群鬼魂作伴吗?”
“今天我结婚,你想尽办法让我出丑,只是为了给李绫报仇,但是你却发现,我其实有我自己的苦衷,不是出自我本意。你做了那些事后,你觉得心里多少过意不去,对不对。”
沉默片刻,幽然缓缓吐出一个字:“对。”
“其实真正让你不开心的是你自己,你觉得自己这次做错了,但又不想道歉对不对?”
“对。”这次回答的很干脆。
“你这样挑我刺,其实是想掩饰自己心中的愧疚,对不对?”
“对。”幽然的笑容随着张草每多问一句,就往下降一点弧度。
“杨幽然,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我知道你想和我吵架,对不对?”
“对。”
“但是你又不知道为什么吵不起来,对不对。”
幽然沉默不语,翻了个身不再看向张草。
“因为骂人要骂的有道理,你就是没道理。从你回来那天开始,你一直孤高自诩,以为什么都掌握在你手里,事情的发展都由你控制。以为天下人皆醉你独醒,当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礼进行的原因是做戏给我爷爷看,只有你以为,我是背叛了李绫,应当受到报应。”
发怔的神情,再也没有在别墅时,那种以为牢牢套住别人命运时的阴狠,一语戳破,将幽然报复众人这段时间以来,内心中最深的情感揭露出来。
“杨幽然,众人皆醒你独醉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