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就又遇到了下雨天,那场淅淅沥沥的雨,身滋养着无数人的心。有时那两个孩子睡不着时,唐明总会吹着几首曲子,那箫声往日带来的杀戮,如今变成了一曲又一曲的安眠曲。
席墨宸的尸体早用上好的棺木装着,他的容颜依旧如生前那般,只是那左心房已经少了一样东西,不知他死后还会不会记得有一位他挚爱的女子。棺木在另一辆马车里放着,这辆马车里席墨逸他们的马车很有一段距离,唐明至始至终不知,他的尸体原来离她是这般的近。
“夫君。”唐明靠在席墨逸的身上,不知想说什么就这样的叫了他一声。
“嗯?”席墨逸轻声应着,他有些疑惑着,同时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失忆总有一天是要恢复的,再说,她本就是唐门中人,药理方面也是精通的。
“你说等回宫之后,我是要叫你君上、皇上,还是继续叫你夫君?”唐明轻声问着,声音像是呢喃着一般,她的双眸不知怎么的黯淡了些许。
“随你。”席墨逸很是宠溺的说着,他看着唐明的双眸,隐约有了些怜惜。
“夫君。这皇宫中有没有纤悉阁?”唐明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这话,好像是想出了什么似的。
席墨逸不想骗唐明,若是因为一个谎言就要一次又一次的骗她,那哪里还存留信任这种东西呢。
“是有纤悉阁。明儿你从前也住过几天的。”席墨逸轻声说着,眼中隐约有几丝愧疚。要知道,当初,席墨逸恶语中伤唐明后,唐明又唤醒了席墨宸,这才与他一起了。
席墨逸想着想着,便想起了席墨宸临死前写的那两封信。本来,唐明那封信是早该给她的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明的眉目微微皱起,她看着席墨逸,眼神中隐约有些不信任,那种怀疑似乎慢慢的凝聚成了雾气。慢慢着,她的脑海中还晃出了几人的样子。
“夫君。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呗。我的脑海中总有几个人的影子呢。”唐明像是一时兴起的冲着席墨逸说着。
席墨逸见她一时兴起,便没有过多的意见。毕竟,只是有几个影子而已。
“嗯,好啊。”席墨逸轻拍着唐明的手说着,眼神中满是宠溺,他现在除了担忧之外,宠溺便占据了他对她的全部空地。也不知那种宠溺是什么。也许是愧疚,也许还存在念想,也许是一种责任。那都只是也许。
“有一个长发飘飘,总是拿着把剑的,是南语萱。南语萱是峨眉派的二掌门,外出不穿素服的时候总是穿着淡紫色或淡蓝色的衣服。明儿你和她还是挺要好的呢。”席墨逸嘴角有些苦涩的说着,只可惜,这个巾帼女子,最后还是难逃悲惨的命运。
“那她如今在哪?”唐明像是突然兴奋了的样子说着,“即使如此的话,她怎么都不来看我?我大病的时候也没有见她呢。”
席墨逸见唐明略微撅着嘴,便好生哄着说着,“她嫁给了西域的皇帝,做皇后去了。因为两国交战的关系,所以一直不方便呢。我们这次停战,还多亏了她呢。”
“是么?我总记得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子,时而活泼时而富有心计似的。那个女子是谁?”
“她叫乔晚越。后来嫁给了你的师弟。现在一家三口在归隐。”
唐明稍稍一愣,她应着,“哦,这样啊。”
席墨逸见着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急匆匆的问着,“怎么了。”
“没、没什么。”唐明的脸色逐渐有些苍白,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瞧向外边,“只是脑子隐约想起了你。感觉是你,又不是你。”
席墨逸很是一愣,他见她眼中的泪水便哽咽着,“怎么如此说。”
“我好像很喜欢脑海中的你,又很是想逃开。一个你,好像是长满荆刺的玫瑰花,要想接近便要流血。那朵玫瑰,好像散发着我喜爱的木兰香。一个你,好像是很完美一样。有我要的木兰香,也会对我很体贴,好像很是好。只是,好像太好了。又少了一种我原来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是,是受伤的感觉。没错,是受伤。”
唐明的眼睛中像是失去了焦距,满是空洞,好像感觉到一阵失落。她的手有些微微发凉,即使那颗明珠在她腰间放着,她还安好无恙。但是,那冰凉,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那你,喜欢那个让你很是受伤的还是那个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席墨逸微微咽了咽,他的眼睛略微有些红,他凝视着唐明,心里有种空落落的麻意与失落酸涩。这种百感交集的感觉,像是河水,流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
“那现在这两个你不都都在我面前么?”唐明安然一笑,她别过头,没有说什么。
席墨逸心里一愣,像是心被什么东西给一下击倒在了地面上。地面凉如水。
【散烟坊】
自席墨逸他们走后,唐商便快马加鞭的到了散烟坊。自白彦走后,她再也没有来过,也许是怕心伤。散烟坊依旧如往日那般,只是那竹楼已经许久没有打扫过了,渐渐的,已经有了很多蛛丝布满在门上。唐商看着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