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镜中活像疯子一样的自己,想掐死小三儿的心都有了。
那凌乱打结的乌黑长发,戴得歪歪扭扭的银玉冠,哪样不是掐死这小奴才的理由。
“主子,小三儿知错了。”知道自己又惹主子生气了,小三儿吓得脸色苍白,埋头跪在原地。
这半日下来,她已经记不清跪了多少次了,膝盖都已经跪得隐隐作痛,可是再痛都得忍着,谁叫人家是主,自己是奴呢。
“行了,行了,本王还能跟你这蠢奴才计较不成。”看到小三儿战战兢兢的样子,原本一肚子的火气也消了,想到以后还要好好栽培这根蠢苗子,历穆衡只能作罢。
他摘下被小三儿戴得歪歪斜斜的银玉冠,任那乌黑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想到在门外暗自下的决定,清了清嗓子对小三儿道:“小奴才,本王问你,想留在王府吗?”
这问题问的跟那晚在望月楼外问的如出一辙,在王府能白吃白喝,还能穿好看的衣服,谁不乐意呆呢!小三儿想也没想就回答:“小三儿想留在王府。”
很好!历穆衡满意地眯了眯眼,脸上一抹狠戾稍纵即逝,方才她若是说出个不字,他敢保证她再没命走出汀州小筑。
“想留在王府,就乖乖地做你的小公子。”她想留,他也有要求,那就是从今以后她只能以现在王府上下皆知的公子身份留下。一颗摸不着身份的棋子总比一颗一清二白的棋子要有价值得多。
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小三儿还是是懂非懂地点头应承下来。
解决了小奴才的事,一番折腾下来的历穆衡身子有些乏了,就打发她下去了。
被下逐客令的小三儿看了眼困乏的主子,欲言又止,向外走去的她频频回头,步子拖沓着不愿离去。
感觉到小奴才的犹豫,闭上眼假寐的历穆衡睁开狭长的眼冷冷地看着已磨蹭到门边上的小三儿,还以为是这小奴才刚说完就反悔了,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还有什么事?”
“主子,这衣服就给小三儿了吗?”扯了扯身上的墨绿色锦衣,小三儿扭捏地说道。她是爱极了身上的这件锦衣,想着能如此衬出自己清新脱俗气质的衣服实在是不多,就想从主子那讨了去。
本以为是小奴才有什么太大的事不得不说,哪想到居然是为了讨身上那件自己孩提时代穿的衣服,这穷酸样的小奴才,历穆衡不禁头疼地抚额。他竭力控制住自己莫名升起的怒气,气急败坏地手指寝殿大门,用能震聋小三儿的超大分贝吼道:“给本王滚出去,身上的衣服拿去烧了!”
这一声吼得小三儿好生尴尬,不就一件衣服,不舍得给就不给呗,至于脸红脖子粗地斥责她嘛。这样想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芳菲殿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停歇了两日的雪不知何时开始又纷扬落下,飘落的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醉如舞,那一片雪梅林在轻盈飘洒的雪花中越发显得妖娆美丽。行走在雪梅林的锦衣小公子大煞风景地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宛如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硬生生地坏了这一路的雅致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