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儿嗯了一声,蹲坐在四娘身边。并不是他冷情,只是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小四儿的冷屁股。这小四儿不像他娘亲心善,刚进破庙时对自己是一口一个小叫花子的喊。虽然自己的确是个小乞丐,不过他自己还不是一样也是个小乞丐,还真当自己是有钱少爷了!
小四儿默不作声,权当没看见小三儿,只是拖着无力的身子朝娘亲身上缩了缩。他也不怎么待见小三儿,从半年前跟着娘亲来到破庙,这小乞丐就一直粘着自己的娘亲。
四娘有些尴尬,这俩孩子天生就不对盘,谁也不爱搭理谁。
小三儿摸出怀里的热包子塞给四娘,自己则拿着一个香喷喷地吃起来,望月楼里的包子真是好吃啊!
“小三儿,这么多包子哪儿来的?”以前至多只带回过馒头的小三儿今日带回来这么多包子,四娘诧异。
“能从哪儿来,除了偷还能有什么法子。”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四儿冷冷地开了口。
吃得正香的小三儿被包子一口噎住,是了好大劲儿才吞下去,没好气地看了眼男孩儿,“偷?你去偷个试试!”
小四儿被小三儿一句话顶回去,憋红了小脸。这小叫花子嘴皮子还挺利索!
好在脸上脏乎乎的,就算红了脸他也看不出来,小四儿暗自庆幸。
倒是四娘一脸严肃地看着小三儿,将手中的包子塞还给他,“小三儿,你怎么能偷东西呢?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
一看四娘生气了,小三儿也顾不上手里的包子,连忙解释道:“四娘,小三儿没偷东西!这包子是有钱公子赏的。”自从上次偷人家摊上的烧饼被毒打,小三儿是被破庙里的乞丐抬回来的。四娘也因为这件事,整整三天没对自己说过话,这才知道四娘最恨别人偷东西。从那以后,小三儿就再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得到小三儿保证的四娘脸色这才也缓和了点。倒是躺在四娘怀里的小四儿心里犯堵了,有钱公子赏的?赏给他这个小乞丐?难道是对他有什么企图?诸如此类的问题让他越想越心烦。
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小叫花子了?肯定是自己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最终小四儿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归结于以上这个原因。
吃饱了的小三儿躺在四娘身边闭起了眼睛休息,本想打算立马赶回望月楼的,他可不想得罪那个狠戾少年。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四娘,小三儿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就一夜,天一亮他就立马走。
他不敢跟四娘说实话,说自己卖身给别人做奴才去了,他怕四娘舍不得,也怕自己舍不得离开四娘给予的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等到四娘抱着小四儿睡去,小三儿才摸出藏在怀里的白玉扳指偷偷放到四娘身边,然后黏紧了四娘,闭上眼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双漂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小三儿暗中做的一切,小四儿虽然心中不解,却也没深究,反正明天有的时间,等醒过来了定要好好质问这小叫花子一番。
他不知道的是,过了今晚,他再没机会问小三儿,直到他离开破庙也没再见到他。
下了一夜的大雪停歇了,天依旧灰蒙蒙一片。
旧佛像后,一丝光亮透过破漏的瓦片照亮了一小片黑暗区域。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的小四儿从娘亲怀中挣扎着拖住无力的身子坐了起来,这一响动也惊醒了抱住男孩儿的年轻妇人。
想起昨夜小三儿鬼鬼祟祟的行为,小四儿打算好好审问一下他。这小叫花子,昨晚肯定又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
只是在看到娘亲身边空无一人的地面时,他有些懵了。大清早的,小叫花子去哪儿了?心里突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四娘在清醒过来时发现儿子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身边,还以为一大早的,俩孩子又闹起来了。只是她在看到身边空空的位子时,疑惑了,这小三儿去哪儿了?
想甩甩抱着儿子一夜有点僵硬的手臂时,忽地手指摸到了一个圆环状物体,举起来一看竟然是块用羊脂玉做的扳指。
“晋儿,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在的时候,妇人都会叫自己的儿子本名,是的,小四儿与四娘都是他们娘俩刚来破庙时瞎编的名字,苏晋与温雯才是他们的真名。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避开那些追杀娘俩的杀手。
“娘亲,我昨夜看见小叫花子半夜鬼鬼祟祟的在您身边藏了个东西。”苏晋也就是小四儿对着温雯说出昨夜所看到的事情。这个东西照目前来看应该就是这白玉扳指了。这些个东西,是还未落魄之前的苏晋拿着当石头扔的。只是细看之下,这白玉扳指却不似普通的玉,透白的纹路中还嵌着几缕深红的血丝,像是用罕见的血玉做的。苏晋记得父亲曾经说起个这种罕见血玉
“那这白玉扳指应该是小三儿放的,只是小三儿人呢?这玉又是打哪儿来的?”温雯疑惑地问出声,却无从得知答案。有了这价值不菲的白玉扳指,晋儿的病是能够请大夫医治了,只是想到不知去向的小三儿,心里隐隐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