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安霖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的感觉一向很准,这一次海行,怕是回不去了。
三天前,她应远在美国的姑母之遨,踏上这艘船。可三天后,她们因为导航失效,在海上飘了三天。
安霖萱拿出白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响,空灵的箫声回荡,有着说不出的孤寂。忽然,她在自己的箫声中,听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
琴声。她的箫声中,毫无违合感的融进一曲琴曲。一样的旋律,一样的曲子,可船上并没有会奏琴之人。
安霖萱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她望见了一个人。不,不是人,应该说,是一条人鱼。传说中的人鱼,此刻就坐在离船不远的一块礁石上,深蓝色的长发按散在白玉般的肩上,本应为腿的地方是一条蓝色的鱼尾。他怀中放着一架古琴,正轻轻地拨弄着。似是觉察到安霖萱的视线,他抬头望了安霖萱一眼,跳入海中。
忽然,船停了一下,安霖萱因为惯性倒在地上。“船板破了!”“船进水了!”“船要沉了!“她一愕,看着不断涌进的海水,下定决心跳入水中。几次露头换气,游向先前人鱼所在的那块礁石。锋利的石尖划破了她的手,她爬上礁石,血腥味散了开来,引来一群鲨鱼。
安霖萱咬牙撕下裙子一角,将手腕简单包扎了一下,往礁石上移了移。良久,安霖萱眼前一黑,落入海中,鲨鱼渐渐向她接近,她无力地吐着泡泡,呛了好几口水,绝望地合上眼。
想象之中的痛苦没有来临,安霖萱身上一暖,身围传来血气和水声。她睁开眼,先前的人鱼正紧紧地拥着她,一脸冰霜地向前游着,身后几只鲨鱼伤痕累累,依依不舍地跟着。
“是你。”安霖萱连惊讶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地抬眸,“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蓝夜瞟了她一眼,忽然一个伏身潜入水中。“咳咳,唔,啊咳,你咳,干嘛?”安霖萱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蓝夜的胳膊,指尖惨白。“唔啊!呃…”安霖萱又呛了一下,昏了过去。
蓝夜看了看安霖萱,皱了皱眉头,浮上水面,不远处出现一个小黑点。蓝夜向黑点加速游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黑点——一座小岛。
他游上岸,光滑的鱼尾化成双腿,身上多出一件玄色长袍,他将安霖萱放在一棵树下,给她喂下一颗红色果实,在安霖萱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润之后,又细心地将她手上的伤重新包扎了一下。
许久,安霖萱徐徐睁眼,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蓝夜身上,蓝夜一挑眉,也望着她。过了一会儿,安霖萱抱住腿,晶莹的泪珠滑下:“谢谢你救了我,我是不是,一辈子也回不去了?”蓝夜开口:“蓝夜,我的名字。你别哭了,有办法的,等。你们怎么来魔鬼三角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