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三千年前,我在鸳鸯宫前打坐,喝的醉醺醺的你,东倒西歪的从我跟前走过,你束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柔绢顺垂如上好的丝绸,一席银月斑玉的铠甲,还有一脸疲惫的表情,俊秀的眉紧锁,冰冷孤傲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深暗的眼底充溢着冷冷的气息,你手中的方天画戟,剑气伤了我心中的红烛,割断了我额前直直的刘海,于是,我才慢慢想起。
㈠错爱
我本出生于富贵人家,从小被爹娘束在高高的冷月轩平日里丫鬟甚少,只有几个供我使唤,孤单、寂寞,早就了我冷月般的性格。
那年我十五,爹爹说要为我寻一个如意郎君,他这才第一次同意我化装成一个男子,随他都猎场去观看狩猎。
换上一身淡紫的落霞锦缎男装,丝绸的柔滑与我雪白的肌肤相亲,束起一头乌发,手持一把玉骨香山扇。
之后随爹爹到了猎场,我只坐在临高阁,远远的观望。
远处突然转出一袭淡紫的身影,华丽的贡品绸缎。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丝发服帖在背后。他微仰着头,骑一匹枣红烈马飞驰在莽莽草原。突然,一支白羽箭向高空射去,路过的大雁直的掉了下来。他下马,只身一人,牵着马向大队人马走去。我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骨重深寒天重器,一双瞳仁剪秋水。丹凤眼。吊梢眉,嘴角上扬,笑意盈盈,眉眼间的阳刚之气,仿佛与生俱来,那落霞锦缎男装被银月斑玉铠甲映衬的格外清丽,我恐怕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仙人吧。
我突然心惊胆战,又自发笑:如果能嫁与这样的男子,此生无憾。
回府之后,我便将心事告诉了爹爹。
一场虚梦,一段虚情,到了终了,最终无奈。
爹爹说,他是皇上第九个儿子——傲梓王爷,他即将迎娶邻国的公主。
我听到这个消息,如雷灌顶。在日云的搀扶下,踱到冷月轩,坐在红木梳妆台前,呆呆的望着镜中的容颜:流兰露,如带眼,柳叶眉间一颗痣,手如蕙美,目光如凝脂,颜如桃花,齿如疋瓣,功笑倩兮,美目盼兮。
㈡错情
适逢皇上正月十五要在宫中大摆宴席,身为尚书侍郎的爹爹自然要到宫中去,我苦苦哀求,才求得爹爹同意带我入宫。
前夜,我命令丫鬟们拿来了我最爱的几件衣服,挨件的试穿,只为了在他面前一展风貌。
最终,我还是穿了一件落霞锦缎的长袄,套了一件落霞锦缎的长裙,腰间挂了一个鸳鸯碎花香囊。
日云为我梳了一个紫花双绾玉发髻,细长的头发柔顺贴在身后,两侧挂着新进的粉珠串。再稍加施粉,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我不再任何打扮便可迷乱。
轰隆隆的马车载着我到了皇宫,如此华丽。
宴会进行到一半了,不胜酒力的我悄悄辞别爹爹,扶着日云走出了承恩殿。
不知不觉,承恩殿外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路上匆匆忙忙的尽是些太监、婢女,我带着日云走到了御花园,坐在畅薇亭中,欣赏雪中的花园。所有的花儿都已凋谢,只有不远处的红梅依然傲立在雪中,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独特。烛光下,几只飞蛾来回舞动身姿。半空中雪花似针一样直直落下,落在我的脸上,冻的我直打寒颤。
日云道:“小姐,奴婢给您拿件衣服吧。”
我点头。
一个人呆坐在畅薇亭中,忽然想到前日我自创的凌新碧血舞,想到在雪花下,在红梅前舞弄它会更具一番风味。
蹑手蹑脚踱到红梅前,深深的闻了一口香气,我轻笑。
我似妙曼的仙女,清颜紫衫,青丝长裙,裙裤飘逸,群仙若灵。天上一轮明月开宫镜,月下的我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典雅矫健。灵动、飘逸、清雅,这世间都已静止驻足了。
停下舞步,我娇声喘喘。
忽然,一阵呜咽的笛声从耳边传来,我转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安静的望着来人。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比曲神扬扬。敢问姑娘方才跳的是什么舞,竟如此美丽动人,像仙子一般。”
“你,你是谁?”
“我?呵呵,我是九王爷,你可以叫我傲梓。”
傲梓?
“我是尚书侍郎家的三小姐凌新,凌新给王爷请安了。”
“免礼,不知小姐可否为本王再跳一次,本王此生足矣。”
“遵命。”
于是我再次旋起长裙,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我长袖曼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落下,像蝴蝶一下,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迷醉,我的裙袖向四周散开,如天仙从水中骤然出现一般,让人如痴如醉。箫声骤急,我以右为轴,娇躯随之轮转,忽然向空中飞起,似凌波仙子。
王爷停萧,一曲终了。
畅薇亭下,王爷呆呆地望着我,我到不好意思了,含羞的跑开了。
“此女真似仙人下凡,啧啧。”
㈢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