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娇妻”第一名,又是好友的亲爱老婆,这么贬低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他心里的确无人及得上雨霏,这是从未改变的事实。
“既然爱我,为什么又说要离开我?”
莫雨霏跟著起身,凝视丈夫的目光满是幽怨与迷惘,还泛著点点泪光。
情绪的压力到了临界点,她猜不透丈夫的心思,也不想再猜,不如豁出去,当面向他索求答案。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温允斌一头雾水。
“上周五,我听你在书房跟别人讲电话时说的。”她记得清清楚楚,不容他耍赖。
他皱眉,听她往下说。
“你说分开一段时间对你和我都好。”这些话,她牢牢记在心头,要她说出口更是心痛。“还说既然你随时都可能离开,不如趁早让我学著适应独立生活,到时候才能毫无牵挂地离开我。”
温允斌记得那通电话。
当时,他和周御丞聊起自己决定狠心送雨霏出国读书,只有如此才能让她远离他的过度保护,学著独立自主。
“然后,你一回房就命令我出国读书——”
“命令?”他看来对她的形容相当不以为然。
“嗯,你命令我,不管我愿不愿意。”莫雨霏越说越委屈,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因为你想和我分居,又怕我不答应,所以用出国读书的借口要我离开这个家。”
她说著、说著,忍不住掉泪。
“我也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达官富商的老婆,她们不是出身名门,就是什么名模、明星,要不然就是留美留英,精通多种语言,只有我什么都不是,你厌倦我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也不敢问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的心,只能自己去猜、去改进,可是……你又说你依然爱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说完了?”
温允斌伸长手臂从床头抽了张面纸,轻柔地为她拭泪。
“如果我说不要,你就会乖乖离开?”
莫雨霏倒抽一口气,倏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恐惧让她再也无法思考、不能言语,生怕这便是他的答案。
“你不会,也不能,因为我也是如此。”这是他的答案。“爱上你,我倾尽全力,再也无法爱其他人,我一心一意只想陪你到老,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让你幸福,从以前到现在,这个心意不曾改变,你怎么会那么傻,宁可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来问问我,把自己逼到快崩溃的地步?”
温允斌又气又怜地抱紧她,怜的是妻子,气的是他自己。
蜜鸥给的代办中心资料在他桌上摆了好几天,他连进一步确认的勇气都没有,这件事已经让他们夫妻尝尽苦头。
天知道光是想像跟雨霏分隔两地生活,已经让他万般难舍,说出口以后,他马上想辞去立委职务,把自己打包拜托她一起带走,只是碍于男人颜面,不好表现出他严重的恋妻情结,只能咬牙忍住,强颜欢笑。
还以为自己为了妻子牺牲的情操很伟大,哪晓得他竟然被当成一朝功成名就,便想将糟糠妻踢到天涯海角的混球——
唉,自作孽的他真是欲哭无泪。
“我还是不懂……我明明亲耳听你说要离开我。”
丈夫的意思应该是仍爱著她,也没有离开她的打算,可是莫雨霏依旧厘不清前因后果。
“好吧!别说了,听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温允斌捧起妻子哭得泪涟涟的小脸。“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我被枪击送医的时候,你在记者面前说了什么?”
莫雨霏点点头,她当然记得。
那阵子电视台强力播送她穿著家居服和拖鞋,像个疯女人一样哭求大家让她进医院见丈夫一面,夏?还笑她简直像孟姜女投胎,好怕医院会被她哭倒。
“你说,我要是活不了,你也不能活了。”只是说出口,他仍然一阵心惊胆颤。“我醒来后你还说,除了我你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当时我才觉得害怕,发现自己竟然没想过万一我比你先走一步,你一个人该怎么过?”
“不是说好了,谁也不离开谁?”莫雨霏轻抚他已微露青髭的俊秀面容,眼底盛满浓情。“我们说过要彼此相依为命,要水远陪在对方身边,所以——”
“所以万一是你先走一步,不管当时我们有没有孩子,我处理完后事立刻为你殉情——”
“不可以!”
“我也不许你那么做。”温允斌牢牢握住她的肩,万般不舍地说:“你舍不得我,我更舍不得你。我一想到那天要是真的一枪毙命,你也会随我而去,我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立刻想办法逼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独立自主,让你失去我依然能活得幸福快乐?”
莫雨霏懂了。
所以,丈夫突然强迫她跟著交际应酬,积极鼓励、说服她和吕可杏来往,敞开心结交夏?这个新朋友,全是为了拓展她的生活,希望有个万一时,朋友们能帮她走出阴霾,另寻心灵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