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当如卿悠悠转醒之际,床榻边哪里还有嬴政的身影?恐怕一早便去早朝了,自元夕那日加冠后,秦王年满二十有二,成年之际便是吕不韦交出大权之际。大权到手,嬴政勤于政务实属正常。
想着昨夜,只是他们二人躺在一张榻上,如卿的心便咚咚直跳。适时,莫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午膳时辰到了”听此,如卿大囧,她居然睡到了日上三竿,遂起身穿衣。
午膳吃着正香,便来了不速之客。“凤夫人,太后有旨,命您上高泉宫走一遭”……无可奈何的随着那小宫女去了高泉宫,不知这次是何龙潭虎穴。
十分难得的看见坐于上首的太后面色和缓,看见她进入大殿后更是和蔼可亲的说道“凤夫人来了,不必行礼了,快坐吧”然,她那笑不达眼底。躬身一礼“见过太后,礼不可废,望太后海涵”太后不语,面色僵了一下后又和颜悦色道“那就快快入座吧”闻言,如卿落落大方的坐在了下首。
望着女子良久,太后方道“瞧着你今儿个这衣裳着实好看,衬得你人也美,不知是何面料?”“回太后,不过是是些寻常衣料,何及太后光鲜亮丽”其实,如卿并未扯谎,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素色衣衫,反观太后,珠光宝翠、衣着光鲜。这话透着一些轻蔑在其中,毕竟如卿从不喜爱高调奢华的生活。
太后嘴角含笑,假意语重心长的说道“唉…从前是哀家太过于偏执,从今以后哀家不会再与你争锋相对。哀家就政儿这么一个儿子,从前的种种皆是爱子心切…”说着,竟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拭起了并无水分的脸颊,语音抽噎。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便都以为赵姬所言诚恳万分。可惜,她凤如卿不是旁人。
如卿起身一礼,对上首那位道“太后言重了,如卿并未计较从前的种种,以后会恪守本分的”话音刚落,嬴政出现在大殿门口,动容道“母后”。这时,她才知晓赵姬的如意算盘。
赵姬假意激动的起身迎了下来,上前握住嬴政的手掌,一番情衷诉得肝肠寸断。待到临走前,赵姬同样握住了如卿的小手,和煦道“卿儿啊,记得好好照料我儿…”惹得如卿只能一阵点首。
当然,赵姬的一番嘘寒问暖,自然哄得嬴政驾临高泉宫用了晚膳,而如卿假称身体不适推辞掉了,她可不想与伪善的女人在同一张桌子上用膳,更何况人家母子肯定有体己话要说,自己一个外人就不要去打扰了。
回到长安宫,匆匆吃了晚膳。便坐在梨木香椅上阅着书卷,烛光因风声而忽明忽暗,却丝毫不影响当事人的聚精会神,似乎看到了感兴趣的地方,如卿孜孜不倦不知过了多久。
“今日睡得比之前晚些”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然如卿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男人亦不恼,坐在她的对面凝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其实他未曾告诉她的是,自她进入秦宫以来,三不五时的,他就会用轻功飞到长安宫院子里的高树上,俯视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她夜晚的睡眠时候,他亦是记得清楚。
这一夜,有人看了一夜的书,有人看了一夜的人……